為了確保利潤核算的公正,李龍這方還要出一個人參與礦山的財務管理,這個人自然是李龍的心腹,蘇昊無須操心。
把合同簽好之後,蘇昊正式把礦藏的位置告知了董、楊二人,其中有一個大煤礦和一個大鐵礦,二者相距不遠,都在京城以東400餘裡的地方,這就是後世的開灤煤礦和遷安鐵礦。
遵化、遷安一帶的鐵礦,早在中唐時期就得到了開採。到了明代,遵化鐵廠一度是全國最大的官辦鐵廠,年產熟鐵20萬斤以上。不過,蘇昊說的這個大鐵礦,是明代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的,其儲量遠遠超過了當時人們所發現的幾處礦藏之和,這樣的富礦對於董、楊二人是有足夠吸引力的。
再往下自然還有一頓豐盛的慶祝宴會,蘇昊、李龍等人在樓上雅間享用,鄧奎帶著那20名勘輿營士兵在樓下,也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與董天章的那些保鏢們猜拳行令,打得火熱。至於此前被蘇昊一槍打斷了小腿的那名保鏢,早已經被大家淡忘了,這種小人物的死活,是不會影響到大人物之間的交情的。
酒足菜飽,蘇昊、李龍向董、楊二位掌櫃告辭,帶著勘輿營士兵們離開柳前坊往回走。蘇昊和李龍走在最前面,與其他人拉開一些距離,蘇昊忍住了想向李龍詢問有關事情的慾望,李龍倒是看出了蘇昊的心思,自己先提起來了。
「改之,你是不是很奇怪,咱家怎麼會和這些人認識的?」李龍說道。
蘇昊搖搖頭道:「學生一開始倒的確有些覺得奇怪,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李公公做過礦監,現在又是內官監的少監,與這些礦主有交往,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李龍道:「確是如此,這些雜碎是吃開礦這碗飯的。他們要想開礦,就繞不過礦監,所以逢年過節的,都得給宮裡管事的人一些孝敬。咱家早先在江西當礦監的時候,董天章想在江西開礦,曾經找過咱家,不過後來他那個礦也沒有開成。他手下,畢竟沒有改之這樣通天徹地的人才啊。」
「李公公過獎了,學生只是粗通一些勘測之法罷了。」蘇昊謙虛道,他知道,不管自己如何謙虛,這個擅長探礦的名聲算是打響了。從銅鼓石金礦,到婺川丹砂礦,再到這一次的遷安鐵礦,能夠未卜先知指出這麼多的礦山,絕對算是逆天之舉。他把董、楊二人得罪得這樣狠,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與他合作,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具有這種其他人無法替代的能力,他這樣的人才,是任何商人都不會放棄的。
「這個董天章,是吏部侍郎周惟安的人;楊來禎,是忠勇侯莊彌高的人。這個周惟安和莊彌高,現在都在和皇上鬥法呢,在朝堂之上,他們和咱家這些內官是水火不容的。」李龍嘿嘿笑著,又向蘇昊曝了一個猛料。
「呃……」蘇昊無語了,「可是……」
「可是啥?」李龍不屑地說道,「公是公,私是私。他們和皇上鬥,爭的是國本。和咱家一起做生意,圖的是銀子,這兩件事,沒必要混在一處。」
「我明白了。」蘇昊點點頭。
俗話說,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為了利益,敵人可以變成朋友,朋友也可以變成敵人。朝堂上那些官吏逼著萬曆立皇長子為太子,名義上是為了國本,實際上誰沒有個小算盤在撥拉著?內宮裡這些太監幫著萬曆擁戴皇三子,看中的不也是皇三子的親身母親是萬曆的寵妃,想從中撈到一些好處?
立太子的事情,是涉及到未來幾十年的利益。如果歷史沒有發生變化,萬曆還得再當30的皇帝,而被大臣們擁立起來的太子,登基之後反而沒幹幾年就死了。這種看不見的利益,哪有眼前的利益來得實在?大家在朝堂上盡可唇槍舌劍去爭國本,到了朝堂之下,該和敵人合作,還得合作,誰會和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呢?
「改之,這約雖然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