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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縣衙有緊急的文書要製作嗎?」吳之誠問道。

方孟縉搖搖頭道:「不是文書的事情,而是當下全縣最緊要的事情,打井。」

吳之誠道:「打井?吾輝兄,你不是來消遣吳某的吧?你讓我的學生去打井?」

方孟縉道:「方某豈敢消遣日謙先生,我向你借學生,並非去挖井,而是幫著我們這位蘇昊小哥勘測井位。日謙先生,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蘇昊,是知縣韓大人新聘的工房師爺,是專門負責打井一事的。」

「工房師爺?」吳之誠上下打量著蘇昊,「我只聽說過錢穀師爺、刑名師爺,什麼時候出來個工房師爺了?還有,這位蘇小師爺好像是秀才出身吧,不知是哪裡的秀才啊?」

「回吳先生,學生家住折桂鄉龍口村,是本縣去年考取的秀才。」蘇昊站起身來向吳之誠行弟子禮。

吳之誠用傲慢的口吻繼續問道:「去年的秀才,為什麼沒進書院攻讀啊?」

「回先生,學生是本縣秀才的最末一名,沒資格進書院。」蘇昊依然是客客氣氣地答道,說到最末一名時,他沒有絲毫慚愧的神色,因為在他心裡,覺得這種考試的名次,實在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聽到蘇昊與吳之誠的對話,尤其是聽到蘇昊說自己是最末一名,下面的不少學生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有些學生甚至還很誇張地發出「哈哈」的聲音,以示對蘇昊的蔑視。

「最末一名的秀才,也算不錯了。」吳之誠說道,話雖這樣說,但當他回頭對方孟縉說話時,味道就完全不同了:「吾輝兄,韓大人就算著急打井一事,也不可病重亂投醫吧?本縣也不乏博學之士,為何讓一末流秀才來擔此重任啊?」

「日謙先生慎言。」方孟縉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這是當著蘇昊的面打臉啊,就算你吳之誠有本事,好歹也要有點風度好不好?當著一個17歲的孩子,你跟人家較什麼勁?

「日謙先生,蘇昊雖然年幼,詩書方面也還有些欠缺,但在打井一事上,卻還是有些獨特造詣的。他曾得一佛郎機傳教士指導,粗通夷人的格物之道。前日在折桂鄉曾勘測五個井位,皆打出好井,韓大人正是因為這個,才聘他當了工房師爺。」方孟縉連忙把蘇昊的光榮事跡向吳之誠說了一遍。

吳之誠聞聽此言,看了看蘇昊,見對方臉上波瀾不驚,當下有些惱火,他對方孟縉說道:「這打井一事,我大明學問也未必就弱於佛郎機學問,想那佛郎機不過是蕞爾小國,飲毛茹血之輩,能有什麼格物之道?說不定,是某些人碰巧猜中了幾個井位,然後歸於什麼夷人學說。吾輝兄,你是飽學之士,斷不可被妄言所惑啊。」

如果不是知道吳之誠的脾氣,方孟縉當即就想暴走了。自己和韓文是考校過蘇昊的能耐的,你吳之誠憑什麼在這裡說三道四。他扭頭看看蘇昊,見蘇昊臉上帶著微笑,似乎有些譏諷之色,心念一動,說道:「蘇昊,對吳先生所言,你作何辯解啊?」

方孟縉見識過蘇昊收拾工房那些吏役的手段,此時見蘇昊對吳之誠的挑釁並不著急,認定蘇昊必定有反擊的手段,索性把蘇昊推了出來。蘇昊如果能夠折服吳之誠,當然是最爽快的事情。萬一蘇昊與吳之誠爭執不下,自己再做調解也不遲。

蘇昊明白方孟縉的意思,他再次站起身來,對吳之誠行了個禮,說道:「吳先生所言甚是,學生本來也只是一個末流的秀才,豈敢在大儒面前張狂?學生欠聞吳先生博古通今,才高八斗,這次隨方師爺到書院來,其實是想向吳先生討教一些問題的。」

吳之誠冷冷地說道:「要向我討教問題,起碼你要拿出一些才學,證明你值得我指點吧?蘇昊,你覺得你有能讓我願意教你的才學嗎?」

第027章 線性規劃

蘇昊平靜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