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怎麼說?你腦子進水啦,這封信壓根兒沒用?別說是宏輔了,換任何一個不擅策謀但智商正常的人來,比方說楊修、王粲,都不會拿這樣的信出來糊弄事兒啊——再說了,偽書之計,本來就是是勳自己獻上的呀。
是勳瞧大家夥兒都問不出什麼話來,這關子實在賣得失敗,只好暗中喟嘆,緩緩揭開謎底——“即請公仁試摹沮授筆跡,照錄此書——塗抹處文字,隨意可也。”
是勳這話的意思,你不是光抄明明白白的文字,你得連哪兒該塗,哪兒該抹,都得原封不動地給我照搬下來!
荀公達第一個反應過來,不禁雙眉一挑,揚聲笑道:“此計甚毒也!”第二個想明白的是郭奉孝,冷冷地評價:“此真有賈文和之風也,不意宏輔竟能辦此……”
是勳心說:你猜對了,這條計正是跟賈詡學的。
在原本的歷史上,後來曹操親征關西,即用一封到處塗抹的書信,離間了韓遂和馬超之間的關係,演義將此計安排在了賈詡頭上。雖然是勳記憶有誤,正史中並無賈詡獻抹書計的記載,但當曹操詢問賈詡如何攻破韓、馬聯軍的時候,賈詡說:“離間而已。”定下了基本方針。所以說,演義的虛構是很有道理的,賈文和確實想得出這般計策來,或者不如說,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毒計!
因為此計,在整段漢末三國時代的軍爭策謀當中,可以說最卑鄙,最無恥,但同時也最難破解——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徹底無解的。人有貪慾,即起疑慮,有疑慮乃有爭鬥,此計直指人心,放大其疑慮,即親父子亦難倖免,更何況韓遂、馬超這幹爺兒倆呢?
如今是勳搬出這條計來,對審配和沮鵠同樣有效。是勳建議曹家多作箭書,射入城內,通報相關沮授被俘及被押解許都的訊息,威嚇城內袁軍投降,並說明其中一箭,附上了沮授的親筆書信。此信若落到沮鵠手中,則審配必來討要,沮鵠不敢不與,但是滿眼塗抹的書信一遞上去,審配必然起疑,斷不能跟他善罷甘休。就老爹沮授對兒子的評價,沮鵠雖不如己,卻也多智,即便刨除“瘌痢頭兒子自家的好”這層因素,打個對摺,也不是一蠢蛋笨伯,他可能一接到信,就立刻想清楚了危險,與其束手就縛,不如起而一搏。
當然啦,此信最大的可能性是落到審配手中,但是軍中到處傳得沸沸揚揚,說沮授有親筆信射入城內,沮鵠也必然會去找審配討要。不管審配肯不肯把這信交給沮鵠,都會引發沮鵠的懷疑,那麼為了救老爹的性命,也為了自保,沮鵠又豈會毫無動作?
還有一種可能性,即審配得信後,為防意外,即刻拘拿沮鵠。然而審配是不可能把這封到處塗抹的書信亮出來,作為沮鵠的罪狀的,如此則必使城內人心惶惑,進而離散。就算沮鵠造不了審配的反了,肯定還會有別人起異心啊!
你審正南一向忌刻,今日能因莫須有之罪擒拿沮鵠,焉知明日厄運不落到我的頭上?
此計玩弄人心於股掌之上,正如荀攸所言——“甚毒也!”(未完待續。。)
第三十二章、出入此門
曹操採納了是勳獻上的毒計,當即遣董昭臨摹沮授的筆跡,造作偽書,然後射入鄴城城內。結果不出是勳所料,當晚就收到了回應——審配部將馮禮願於翌日曹軍攻城時,暗開城南突門,接納曹軍進入。
所謂突門,便是建造在城牆上的暗門。曹操得信後,即召諸將吏商議。雖然並未在大範圍內透露偽書之計,楊修還是首先跳出來舉雙手錶示贊成:“袁紹既敗,鄴無外援,人心渙散,乃欲出降。以修觀之,此非詐也。”
荀攸等人斟酌過後,也覺得詐降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即便詐降,你又能得著多大好處?突門狹窄,一次進城的曹兵不可能太多,曹操更不會跟當日在壽春城下一般,親自領兵殺入,那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