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亦不敢違也……”是我老孃一定要我讀好了書去做官啊,所以才必須去應科舉不可。
馬弁一皺眉頭:“汝母甚不慧也……”可是想想當人兒子的面說他媽不夠聰明,貌似不大合適,只好改口:“吾知之矣,為汝母子常為族人所欺,故欲汝為官做宰,煊赫飛揚耳。”你娘就是想讓兒子出息了,將來可以給自己出氣,把曾經欺負過她的族人全都打趴下。這又是何必呢?
於是壓低聲音說:“此番科舉,吾弟(馬丁之子馬齊)必往……”而且你幾個同學,比方說陳紵啥的,也都向族內申請過啦。只要馬齊一旦考中,得以為官,馬丁叔叔心願已了,那就必然會卸下族長之位,讓我繼承。等我當了族長,權力大了,肯定好好關照你們母子,到那時候,還有人敢欺負你們嗎?再說了,你要是管理起了磨坊,很多人為了插隊磨麥,也必須得賄賂你,恭維你啊,你自然就抖起來了。
苦口婆心地勸,誰料馬鈞卻道:“此燕雀之小、小志也,鴻、鴻鵠不為……”
馬弁一聽啥?你還自比鴻鵠了……敢情,不僅僅是母親之命,你自己就有去考試的願望啊。也對,男人嘛,誰不想當官呢?孩子嘛,又幾個不心比天高,認為自己必能出人頭地呢?還想再勸幾句,就聽馬鈞拱著手又說:“伯父若、若能勸得家母……”
馬弁說算了吧,我雖然曾經跟你爹交好,可還真受不了你娘,我才不想去勸她哪。轉過頭來稟報馬丁,說原來是馬鈞之母一心想讓兒子當官,所以申請去考科舉,為此他才被迫推辭管理磨坊之職——“叔父可召其母來勸誡之。”
馬丁一瞪眼,說我才不幹!
馬鈞之母,據說孃家出身不低,祖上還曾經有人做過官,只是嫁過來沒過多久,其親族就在動亂中星散了,所以失了靠山。最初瞧著,那是一真正大家閨秀啊,待人謙和,毫無心機,可是後來老公死了,又被族人欺騙、欺負得狠了,那娘兒們卻突然間反彈,變成了族內有名的一潑婦,逮誰罵誰,急了還一哭二鬧三上吊,用性命來威脅族人。
人孤兒寡母的,欺負欺負可以,真要給逼死了,全族面上都不好看哪。而馬母呢,反正家產已然蕩盡,空餘一身,並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反倒無所畏懼,敢跟任何人放對。所以馬弁不敢去勸她,馬丁倒說不上不敢,只是沒必要自找麻煩,讓這坨爛泥沾身而已。
於是一揮袖子:“罷了,且寢此議。”難道拋掉馬鈞,族內就沒人能夠管理磨坊啦?真要是水車再出點兒什麼毛病,自己或者馬弁一聲令下,他馬鈞還敢不巴巴地跑過來幫忙修繕?
馬弁斜瞟了一眼戰戰兢兢站在旁邊的馬鈞,心說幫不上這小子的忙倒是小事兒,但我給族長提的建議。必有風聲傳播於外。要是就此收手。那我的名聲也會受影響啊。這族長之位可有不少人覬覦著,我只要辦砸了一件事兒,或者只是辦不成一件事兒,必然會有宵小之徒趁機蠢蠢欲動。
於是乾脆建議,就讓馬鈞去考科舉吧——“若其不成,乃可息彼母子之妄念也;若其能成,豈非一族之福祉歟?”什麼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左右不過掏點兒前往洛陽的路費而已,大不了我給出了。再說了,反正還有好幾個人都要去洛陽應考,多加他一個馬鈞也費不了多少事兒。
馬丁皺著眉頭,沉吟半晌,突然間抬起頭來,朝馬鈞一擺手:“可去。”你趕緊滾吧,容我們再商議商議。馬鈞正杵在那兒渾身不自在呢,聞言如蒙大赦,當即抱頭鼠躥而逃。
跑出幾步。離了族長大宅,很快便返回家學。倒正好趕上午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