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估計這邊曹操接到奏報的時候,文聘、黃忠他們都已然殺至番禺城下了——主將曹休坐鎮洭浦,並未挪窩。
因為據說純北人的曹文烈才剛到始興郡就因為水土不服而病倒了……
且說曹操於建始殿召見是勳,一聲令下,宦者呈上夕食。要說曹操既為天子,飲食自然與昔日大不相同,再不是老三樣——粟飯、麵湯、醃菜——而是葷素搭配,一連上了十好幾道美饌,外加四種主食。比起後世什麼明皇清帝、慈禧老佛爺來說,自然簡樸得多,但若比之漢帝劉協昔日的飲食,乃亦不遑多讓。
當然啦,那是指劉協被曹操安置到許昌以後的飲食,還在長安的時候,從董卓到李、郭,根本不上心皇室的供養,等流亡安邑、雒陽,能有口飽飯吃那就謝天謝地啦……
先上的是“駝蹄羹”,用來開胃,然後大菜有“牛心炙”、“鹿尾脯”、“蒸河鯉”等等。其中一味“羌煮”,乃是從西北傳來的佳餚,有點兒類似於後世的涮羊肉,先宰羔羊而取其肥美處切成薄片,在滾水中一抄,變色即起,調以五味醬料而食。
四種主食,一是用荊州進獻的“蟬鳴稻”煮成的飯,此稻七月成熟,故名“蟬鳴”,其味芬芳撲鼻,據說“香聞七里”;二是蒸餅,上“坼作十字”,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鬆軟的開花饅頭;三是赤粱粥;四為“豚菘”(乳豬肉小白菜)餡兒的餛飩。
無論發麵饅頭還是餛飩,都乃是勳所“發明”,但其實即便沒有他穿越,再過個幾十年,到南北朝時代,也都陸續出現在了中國人的食案上——吃貨的創造力是無窮大的。
宦者舀上御酒,是勳先舉杯為曹操壽,然後一口飲盡,就開始低頭吃東西。才吃幾口,只聽曹操問道:“今南征交、廣之役,宏輔以為若何?”
是勳聞言,趕緊放下筷子,抬起頭來。他努力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這才開口問道:“得無曹文烈處,又有書奏傳來?”
曹操說沒有,還是那前幾天的訊息。這會兒,估計文仲業他們都已然殺到番禺城下啦,倘若你所獻水師突襲之計成功,魏文昇直接取下了番禺城也說不定——“此計果可得售否?”
是勳搖一搖頭,老實回答說我不知道——“臣嘗奏陛下以告諭文昇,北迄樂浪,南至交、廣,使海商密覘其海岸曲直,風向、水流,繪圖成冊,以便用兵也。據聞鬱水口外,島嶼星羅棋佈,更多沙洲,恐不便行舟也,能否突入,雖賴人謀,亦須天意。雖然,即不能突入得城,亦無妨也,合浦、龍編(交趾郡治)、胥浦(九真郡治)、西卷(日南郡治),或近於海,或有河川連通,皆可試取。但得一處,士氏必然膽落,或即倒戈來降矣。”
曹操點一點頭:“未聞魏文昇訊息,故朕心不安也。”
是勳微微而笑,說陛下您絕對不是因為沒有得著水師的訊息才不放心的,也斷然不是因此才召我入宮而來——“交、廣之戰,若勝,乃可侵削蜀賊;即敗,於我亦非大傷也,陛下何得不安?”
這仗要是打贏了,咱們對劉備的態勢就能大好,相信最多再積聚一年,即可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平滅西蜀。而這仗即便是打輸了,不過扔掉三萬人馬,咱們家大業大,也並非輸不起。您可是打老了仗的人哪,又不是剛出茅廬、沒經驗的小年輕,這仗還沒正式接上呢就這麼起急,可不是您的風格啊。
當然啦,“兵者,國之大事”,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一上來就問,是不是南方又有新的情況傳過來了。如今既沒有新情報,也沒有新訊息,你還正犯著頭疼病,就巴巴地把我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