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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部分

門傳承的,自然為是峻寫信稟報是勳,是勳也沒有瞞著關靖,再由關士起透露給了逄紀知道——當然啦,關靖只是隨口而言,並沒有料到那將成為一柄刺向曹昂的利劍。

其後逄紀逃出洛陽,先回了趟老家安頓家人,等再上路的時候,不好,到處張榜通緝他這個“背主竊財私逃”的佞臣。於是他就利用自己對佛教的瞭解,照抄當日緯氓的劇本,化裝成僧侶,詭稱奉太子之命西行取經,竟然有驚無險地就混出了關去。

至於所謂曹昂親筆書信,逄紀在歷陽王府中為曹衝謀劃搞掉曹昂,自然對曹子修的筆跡和印璽是做過研究的,偽造不難。

然而他卻一時疏忽,沒有考慮到呂布已將獨女嫁與曹昂為太子側妃,那麼倘若真是曹昂所遣,既然必經西域而往天竺,又豈能不給老丈人寫下一封探問的書信來呢?如今蔣幹問他:“太子,吾主之婿也。既使法師西來。可有書信傳於吾主否?”逄紀這才知道考慮不夠周詳。露餡兒了。但他本來也並沒有欺瞞蔣幹之意——此來為投呂布,又不是真打算往天竺去,必然要過蔣子翼這一關啊——故此微微而笑,說:“一時疏忽,未曾準備。”

不是曹昂忘記給他老丈人寫信了,是我忘記偽造了……

這下子蔣幹得到了確認,便即呼人看座。逄元圖坐下來,不再裝模作樣地合什為禮。而是拱一拱手,問道:“蔣公南國上士,天下知名,果非虛得也。如何窺破吾之行藏?”

你瞧,蔣幹一上來就問東問西的,最終問到了曹昂給呂布的信,可見他一開始就有所懷疑啦,其後才能斷然喝破自家姓名——我雖然沒想瞞你,但也有相試之意,因此才沒有即刻報上真實身份。那你又是怎麼瞧破的呢?

蔣幹心說慚愧,我算什麼“南國上士”。也就一郡之中,薄有虛名罷了,若非受是宏輔所命,前來輔佐和監視呂布,恐怕中原士人當中就沒幾個聽說過我的名字。當下一捻鬍鬚,對逄紀說:“前得中原訊息,逄元圖逃去無蹤,今又聞一法師名為‘玄荼’,以是猜度耳。”

這年月“玄”、“元”同音,而即便兩千年後,“圖”、“荼”的發音也並未分化,所以他一聽“玄荼”,自然就想到逄“元圖”啦。

其實蔣幹此言並非實話,天下同名之人多了去了,而逄紀雖然曾享盛名,終究袁氏滅亡後沉寂多年,一般人還真不會聽到發音相同,便頃刻間想起他來。關鍵是勳早就遣人暗通訊息,說逄元圖逃出洛陽,似欲往投呂布,此人心深智廣,子翼其慎。

蔣幹和逄紀都曾經為是勳手中的牽線木偶,但蔣幹尚無背主之意,逄紀那線可是已經斷了,誰知道他跑去呂布手下,會對天下大勢產生何等影響呢?即便他不再有怨懟曹氏之意,哪怕是全心全意為呂布謀劃,都可能跟蔣幹起衝突啊。所以是勳要先提醒蔣幹當心。

既然有此提醒,蔣幹對於中原來人就始終抱持著一份警惕心,這才能乍聞“玄荼”二字,立刻就想到了逄元圖。

是勳之用蔣幹,並非私謀,而是與荀攸、賈詡等人共同策劃的公事,間者懸危,這訊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是勳倒是不瞞關靖,但關士起是個識大局之人,就算跟逄紀關係再好,也不會透露分毫——又不是鄭縣出個和尚那種可供談資之事。所以逄紀並不清楚蔣幹是曹魏之間,更不清楚蔣子翼跟是宏輔的單線聯絡,蔣幹不說,他根本就猜想不到。

蔣幹所說的理由,確實有一定可信程度,所以逄紀暫且信了,真當蔣子翼夠聰明,才能一眼便識破自家的偽裝,於是恭維兩句。蔣幹急於揭過此節,就問:“元圖此來,得無慾仕我主乎?”

逄紀說是,我在中原已經呆不下去啦,只好跑西域來混口飯吃——還怕蔣幹有忌才之意,特意說明:“知涼公最信用蔣公,以是投之,懇請為薦。”

蔣幹心說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