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百里外的雲袖山,是莫雲合等人在無計可施中的唯一去路了。
雲袖山上高聳的天人之塔,一直是東國曆代國師閉關修行之所。
現任的國師則是早在十年前就自封於天人之塔,為的是不忍見東國百姓在黑龍暗的暴政下哀鴻遍野,過著如墜地獄般的火熱生活,因而閉關於天人之塔,不再出塔一步。
如今無法預測的未來橫直在眼前,由於此事攸關東國百姓未來的福祉和龍國綿長的國運,他們三人輾轉思索後,毅然決然的來到這巨大高塔的前面。
高塔前是遍地的荒蕪和漫草叢生,三人頓時心涼了大半截——依眼前荒涼無人的情形來看,高塔裡是否有人都還是個來知數,再加上大國師當年入塔時已是銀髯白眉、兩鬢蒼蒼,如今過了十年,他是否還活著?!他們能冀望他指引明途嗎?!
正當三人分神思索之際,塔門嘎的一聲緩緩向兩旁退去,彷彿已預知他們的到來,裡頭的幽徑旁有微弱的火光,正上下跳動著。
三人互看一眼,隨即筆直的往那微光走去。
越過了層層的阻礙,爬上了不斷迴旋的階梯,最後火光初歇、光明乍放。
終於走到了盡頭。
“你們來了!一身青灰色長袍。白髯曳地的老人面帶笑容的望著眾人,他端坐在簡樸室內的一張破舊木椅上,沉靜的眼裡有的是不可思議的慈悲和了知世事的光彩。
“大國師!首先開口的八虎掖,幾乎要滴下男子淚。
白髯老人微一頷首,瞧了一眼眾人,隨即下發一語的將雙手背於身後,慢步至斗室中唯—一個盛水的器皿旁。
他指指銅盆,示意莫雲合等人上前。
在波光閃爍間,水面摹地浮現出淡淡的影像。眾人凝神一看,赫然是十年前英姿年少、行事剽悍的黑龍暗。
一幕幕的畫面浮現,當年的愛恨恩仇。如今在水境中卻如流雲流逝,不由得教人感慨萬千。
“國師……”莫雲合微掀唇,俊逸斯文的臉上有些許的的迫切,他只求大國師能指引一條明路呵!
老國師神色莊嚴的搖頭,制止他開口。
“在初始的起心動念間,便已揭示了它的苦果,沒有黑龍暗的強取掠奪,又豈會有今日的翻攪糾纏?欲問如何斷了,唯一的答案是——難了!
“你們別再插手了,他們兩人的恩怨將會在今生作一個了結,禍福善惡終有止,你們的心又何需緊捉不放呢?”
“可是……”八虎掖聞言,依然不死心的想開口。
“瞧——”老人伸手指著映在水波中的影像,那是個老人正騎著一匹駱駝,踽踽獨行於黃昏的漠礫,而後方則是黑龍暗狂戾筆直的身影,正目送他的離去。
“連他都無法化去黑龍暗的一身戾氣,而平凡如我們,又如何能冀求以一己之力消融他的肅殺罪孽?不
須多問,只待靜觀其變就行了。“
“天地無言出路已明。”撂下這八字真言後,國師緩步蜇回木椅旁,他坐了下去,隨即閉眼假寐,不再搭理眾人。
“國師——”三人互看一眼,竟有志一同的屈膝跪下。
哪怕要長跪不起,他們也決心要把國師求出這天人之塔。
莫雲合等人畏罪潛逃?!什麼?!這不是開玩笑吧?
看來,這裡已非久留之地,再不走,難保下一次的矛頭不會指向自己。
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冷汗潸潸直下……
“涼風棠!你招是不招?”在黑龍暗的示意下,執戟佩刃的御前侍衛沉聲逼問。
“我何罪之有?”大難臨頭、命在旦夕之際,涼風棠不懼反笑。
“人證罪證確鑿,豈容你辯白?罪狀一:寅夜私闖天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