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他真是嚇了一跳。
瞥了眼門後已經跪了一天一夜的玄墨,玄沁淡淡地嘆了口氣。宮主由始至終都未看墨一眼,這次怕真是動怒了。
輕輕覆上雪泠面無血色的臉,本來的白皙,變成了透明狀。指尖滑至唇畔,粉紅的柔軟,現在乾裂而發白。緊閉的雙目,蹙著的眉,都可見床上之人在睡夢中仍隱忍著痛楚。
“為何還未醒?”司空清緊盯著雪泠的臉龐,沉聲問道。
“屬下昨夜在夫人的藥裡放了一味‘沉眠’,因為要處理肩傷裡壞死的肉,未免夫人當時承受極大的痛苦,屬下便讓她先昏睡過去,再動手醫治。藥下得較重,明日便會轉醒。”玄沁偷偷看向司空清,見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悄悄舒了一口氣。
遞給司空清一碗湯藥,玄沁繼續說道。“昨夜,夫人傷後昏迷了片刻,而後又清醒過來,喝了藥。這是今日的湯藥,尚未服用,外傷藥在枕邊。外敷內服,必然不會留下傷痕。”
司空清微微頷首,視線依舊停留在雪泠臉上。
玄沁見此,行禮後退出房間。轉身見仍執著地跪在門外的玄墨,無奈地嘆息著,匆匆走向藥房。自己身上帶的傷藥不多,尤其是雪泠傷口用的是極難配製的凝雪膏,當下只能抓緊時間多配一些。如果在她身上留下傷痕……玄沁不敢往下想,腳下的步伐愈加快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承認
司空清小心避開雪泠左肩上的傷,輕柔地將她攬在臂彎中,緩緩托起,另一手端起床邊的湯藥。
畢竟男女有別,冷雲卓特地從靈霄宮調來一位略懂醫理的婢女,協助玄沁治療,以及給昏迷中的雪泠梳洗淨身。她見司空清扶起雪泠,手上端著藥碗,許是要把湯藥灌下去。正要上前幫忙,卻見司空清飲下一口,俯身覆上雪泠的唇。
婢女臉一紅,連忙垂下頭,恭敬地退後幾步。傳聞宮主近日待一名女子甚是不同,未想素來從不讓他人近身的宮主,竟主動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
司空清靈巧的舌頭翹開雪泠緊閉的貝齒,仔細地將湯藥哺了過去。待確定她把藥吞嚥了下去,司空清才移開唇,再含了一口湯藥,低下頭。重複了六、七次,藥已見底。
拽起雪白的袖子,他細細地拭去雪泠唇邊沾上的湯藥,輕輕將其平放在床上。接過婢女遞來的茶水,司空清漱了口,視線由始至終未曾從雪泠身上移開。
婢女躡手躡腳地收拾好藥碗,悄然退下。
司空清和衣在雪泠旁側身躺下,感覺到懷裡之人略低的體溫,微微皺眉,身子慢慢貼近她,伸手給雪泠掖了掖被子。從她鬆散的裡衣內,可見左肩的斑斑血跡,在白布下顯得更為觸目驚心。司空清墨眸一沉,幸好劍上沒有塗毒,幸好玄沁來得及時……
握起雪泠的右手,指尖在掌心上細細撫摸,這雙白皙的手,最終還是染上血腥了麼……
無意中,瞥見淡藍的肚兜露出玉佩的一角。她,將玉佩貼身放在心口上了。司空清心上不由一暖,望著眼前的女子。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雪泠如蘭的氣息噴灑在他臉上,安然而恬靜。司空清伸手摟著她,緩緩閉上如孤星般清冷的雙眸。
稍微移動僵直的身子,一股錐心的痛楚從左肩傳來,雪泠不由皺起眉頭,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雙熟悉而清冷的雙眸,眼底淡淡的惱怒,俊美的面容,緊抿的薄唇。
雪泠緊盯著他的眼眸,茫然地張了張口,依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瞥見她眼底的頹然,司空清抬手輕輕撫摸她如墨的長髮,在她眼簾上落下一吻。
“還痛麼?”看向她肩上的傷,他問道。
雪泠微微搖頭,玄沁的藥膏很見效,她先前又服下鎮痛的藥物,只要不亂動,傷口並不是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