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看慣了世態炎涼，看清了人情世故。

本以為眼淚早已流乾。

但是，聽到這句歌詞的時候，真的繃不住了。

只有親身經歷過那個殘酷的時代，才能明白，那個社會到底把戲子逼成了什麼樣子。

有多少不願意與鬼子和軍閥唱戲的戲子，慘死於折磨之中，但更多的還是委曲求全，戲院不止戲子一個人，只要那些人動動手指，劇院裡的所有人都要死。

在唱完戲過後，甚至還會淪為那些人的玩物。

想到這裡，已經有回憶起曾經傷心事的大師已經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眼淚順著褶皺將衣衫浸溼。

雙目中閃爍的是那刻骨銘心的仇恨，淚水是對當年無能為力的痛苦。

即使這具蒼老的身軀已經殘破不堪，即使這麼些年過去，記憶早已在歲月的痕跡下模糊不清。

可即便如此，那種仇恨早已刻在了骨子裡，永生難忘。

......

歌曲已經到了這裡，所有的觀眾都屏住了呼吸，直覺告訴他們下一句就是他們從一開始最為期待的環節。

白生目光掃視著全場，與觀眾們灼熱的眼神產生了短暫的交織，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肺部如風箱一般鼓動，只為回應觀眾們強烈的期待。

【臺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臺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

【她唱須以血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戲腔一開，全場所有的戲子只感覺自愧不如。

白生這精湛的技藝直接將還沉浸在悲傷中的戲曲大師們給拉了出去。

隨著白生唱一句，他們咀嚼一句，最終只留下了一臉的震驚。

就算最頂級的音響，也沒法將白生的歌曲中的感情給完美的陳述出來。

反對白生在戲曲協會大軸出場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這些大師在影片裡聽到戲腔，並未感覺有多好，光是技巧方面自己也沒差多少，憑什麼讓一個毛頭小子來出場。

僅僅是他搞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創新？

但現場聽到之後，這些大師們心中的那份高傲被徹底擊碎了，碎的不能再碎，成粉了。

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嗓音中的故事感和精氣神竟然比他們這些一輩子奉獻在戲曲中的老頭子還要高。

觀眾們聽的如痴如醉，可這還沒完。

在熱芭在身邊伴舞的情況下，白生緊接著上一句的末尾，再度開口。

【啊！】

【濃情悔認真！】

【回頭皆幻景！】

【對面是何人！】

“崑曲！”

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句。

臺下的楊光作為崑曲的代表人物，習慣性的猛地一伸手，差點就要拍案叫絕。

被身邊的兩個老頭直接給阻止了下來，並得到了兩個憤怒的眼神。

楊光頓時有點尷尬的裡外不是人，悄悄掃了眼兩旁慶幸沒人關注他，用手輕輕在桌子上拍了下唸叨了句：“好~！”（超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