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看守所中。
與魔都體育館熱鬧不同的是,如今的看守所內並無半分喧囂,彷彿和這個世界割裂一般。
這個時間段,所有犯人剛剛結束勞作,正在警察的押送下回到監舍,看兩個小時電視,九點之後關電視睡覺。
對於這些犯人來說,正能量的電視節目是他們無聊生活中唯一能消磨時間的方式,而這些能看的電視中,只有“音樂之聲”是其中最有意思的。
特別是這些犯人在得知《鐵窗淚》正是白生所創作,而白生同時還是這場比賽最大的奪冠種子,更是對這場決賽抱有著極大的期待。
所以,一般的犯人早早的便在節目開始的時候,剛好結束學習,在警察的押送下回到了監舍,坐起了小板凳。
而有勞動任務的犯人就沒這麼好運了,在做完手上任務之前,是不能回到監舍的。
而孫睿龍正是如此,這一週分給他的是縫紉任務。
初學的他手藝很差,經常會出現不合格的殘次品,勞動速度很慢,每次都是墊底,所以每次他都是最晚回到監舍的那個人。
而今天,孫睿龍在警察的押送下回到監舍的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半。
孫睿龍很恐懼這一天的到來,一想到曾經的對手在舞臺上光鮮亮麗,而他卻在這陰暗的看守所中度過一天又一天。
光是想想這一點,心中便湧現出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刺痛。
所以,他這一天的工作很慢,故意拖著時間,終於在警察的不耐煩中結束了勞作任務。
“快點進去,下次我要是再看你故意拖勞作時間,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警察一把就將十分抗拒進入監舍的孫睿龍推了進去,手上的力道很大,十分不客氣。
孫睿龍被這一下推的一個趔趄,手臂下意識的環住了鐵架床,險些摔倒。
警察罵罵咧咧的走開,原本一個半小時前就能完成的任務,硬是拖到了現在,耽誤了他去看比賽直播。
監舍內的其他犯人看著狼狽進來的孫睿龍,頓時露出了一副玩味的笑容。
雖然不能大聲說話,但還是有其中一名犯人指了指在牆上掛著的電視,低聲嘲諷:“你看,人家已經領獎了,還不過來看看?”
語氣極盡嘲諷,眼神微微眯起,彷彿在看樂子一樣。
不止是他,其他犯人也都是這副表情,十足的嘲諷。
孫睿龍面色平靜,毫不在意,這些話僅僅是在他心中掀起了一絲絲不大不小的波瀾。
若是剛進來的那兩天或許會面紅耳赤,羞愧難當,但經過這兩天的刁難,他已經能平靜的接受這些話語。
沒人會看得起了一個狗急跳牆的殺人犯,還是殺人未遂被被害者一拳潦倒的犯人。
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都丟臉丟到了極致。
承受著這些冷嘲熱諷,孫睿龍淡定的坐在了他自己床邊的小椅子上,低頭似乎不敢去看電視上閃爍的畫面。
其他犯人見這麼不識趣,也就懶得去嘲諷。
聽著耳邊的許雪蕊用她那甜美的聲音宣佈著一個個獎項。
孫睿龍心臟彷彿被一根根利劍所穿透。
如果當時他沒鬼迷心竅,如果當時他知足行樂,如果當時能忍受住這些誘惑。
或許現在就不會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如今舞臺上第四位也就不是“寧淮林”而是他“孫睿龍。”
孫睿龍很後悔,很絕望,很掙扎,著巨大的落差感甚至讓他無數次想到自殺。
牆角,鐵架床的柱子,金屬餐盤......
這座看守所能接觸到的所有東西都被他幻想用於自己的自殺,可每次都無法下定決心。
徘徊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