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舒妃和沛國公府默契的安排下,孟靜嫻在紅螺寺上香的時候,偶遇了十七阿哥。
孟靜嫻被舒妃安排的人帶到了一處偏僻安靜的地方,遠遠地便看到了一個男子長身玉立站在一棵菩提樹下,男子正在觀賞水面上盛放的蓮花。
只一個背影就叫孟靜嫻覺得面紅耳赤,跟著一起來的貼身丫鬟玉竹忍不住一聲驚呼,聽到了聲音的男子轉過身。
孟靜嫻本以為背影已經十分驚豔了,沒想到男子轉過身露出了臉龐,通身的氣質更叫人沉醉,孟靜嫻痴痴地說,“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話說出口,孟靜嫻才覺得自己的失禮,怎麼能這般孟浪。
十七阿哥也被孟靜嫻的話驚了一下,但看孟靜嫻漲得通紅的臉頰,反而覺得有趣,“聽姑娘的話,可也讀過《詩》?”
孟靜嫻見十七阿哥無意追究自己的失禮,便也順勢岔開了話題,“我自幼體弱,阿瑪不敢教我騎馬射箭,便請了先生教我讀書,學的第一本書便是《詩》。”
十七阿哥眼帶認同,“《詩》質樸浪漫,聖人評價‘思無邪’,姑娘夫子慧眼。”
孟靜嫻認同點頭,“夫子對我毫無保留,幼時只覺得《詩》讀起來朗朗上口,如今才覺得,不學詩無以言。”
十七阿哥問,“《詩》有《風》、《雅》、《頌》,不知道姑娘可有偏愛?”
孟靜嫻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雅》、《頌》倒是外面常用的,可我喜歡《風》,其中的民風民俗,還有最真摯的感情,理應細細品味。”
《頌》是宗廟祭祀的詩歌,《雅》多為貴族祭祀的詩歌,而《風》則是各地民歌。讀書人為了科舉,常常著重前兩者,畢竟考卷裡少不了對皇恩浩蕩的追捧。只是孟靜嫻又不需要科考,夫子教導的時候也是以培養高雅情趣為主,不然也不會從《詩》學起。
十七阿哥也最喜歡《風》,可他又有些懷疑孟靜嫻是為了迎合他才說的,便試探說,“那姑娘可曾學過《新臺》?”
要是玉竹知道這首詩說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怕是直接要跳腳罵人了,哪怕你是皇子,也不能這般侮辱人。
可在場的除了十七阿哥,只有孟靜嫻知道《新臺》說的是什麼,她面對十七阿哥的話,依舊保持著從容,微笑著說,“《心臺》自然是學過的,只是我更喜歡《衛風·氓》。”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你覺得自己受了委屈,要跟我結為夫妻,可我難道不擔心自己未來的夫君變心,所託非人嗎?
十七阿哥被孟靜嫻暗暗懟了一下,倒是不好再說什麼。
孟靜嫻也迅速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十七阿哥雖好,可卻瞧著不願意這門親事,還是回府同阿瑪額娘商量一番。只是到底還小,忍不住扔了一句,“相鼠有體,人而無禮!”
阿晉也是跟著十七阿哥讀過書的,《相鼠》這篇罵人最露骨的詩,阿晉也是知曉的,他看著孟靜嫻和玉竹遠去的身影,有些不高興地說,“說您無禮,奴才瞧著,這沛國公家的格格才叫無禮呢!”
十七阿哥用手裡的摺扇敲了敲阿晉的腦袋,“是我先失禮的,不怪孟姑娘。”
阿晉在心裡琢磨,孟姑娘?十七爺之前不還客氣地稱呼什麼‘沛國公府的格格’嗎?說不準還真有戲!這可得好好跟娘娘稟告一番。
只是孟靜嫻鎮定自若地回了沛國公府,見到了焦急等待的阿瑪額娘,終究是忍不住淚水,撲到孟夫人懷裡哭了起來。
這一哭,直把孟達色和孟夫人的心都要哭碎了,孟達色皺眉問玉竹,“你們上香可是遇到了什麼?”
玉竹也沒想到一直情緒平穩的小姐回了府卻哭了起來,慌張地回想,“奴婢跟著小姐去見了貴人,貴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