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紙巾過來遞到母親手裡,擔心地坐在一邊看著她。莫向晚摸摸兒子的頭,示意他去做功課。
兒子很聽話,什麼都聽她的,知道她的意思,就去行動。
莫向晚很寬慰。她說:“他不會笑我。”
秦琴也在笑,也許也寬慰。
她還有其他叮囑要說:“如果你想離開這個行業,最好不過了。管絃對你的照顧有限,這個圈子裡的是非是不長眼睛的,你不認得它,它也未必認得你,但是因為天時地利,就會找上你。”然後她又說,“對別人的幫助我曉得你不求回報,但是先顧牢自己再講。”
莫向晚聽住了她的話,她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她從不在人後講人是非,此刻僅同即將遠離的秦琴分析她自己的形勢而已。
“這些年‘奇麗’發展得過分快了,外債累牘,全靠於太太周旋。大老闆一手抓正業一手抓副業,現在越看越明瞭,如果有一天正業變成垂簾聽政的勢態,照我的背景,很難自處。這些只是內因,還有林林總總的外因。在公,以前我盡忠職守,是為負責,老闆支我薪水,我出人工,一切分屬應當。在私,非非出生的時候,戶口有多難辦?我被計生辦罰款罰到連水電煤都付不起,非非的戶口最後能和管姐的戶口掛在一起,都是他幫忙辦到的。但林湘最近的事情讓我感傷,人前笑人後哭,我感覺好累好累。”
秦琴安慰她:“累了就要休息,停一停再出發。你不是我這樣的專業人員,許多工作觸類旁通,以你的努力上手不難。”
莫向晚在這廂點頭:“秦姐,我記牢了。”
秦琴在掛電話前,最後做提醒說:“我向來不是說人長短的人,上一次管絃確實處事霸道,但她還是會做人的人,後頭也同我打招呼。說真的,我看不透她,她至於為於正做到這個地步嗎?”她停一停,容莫向晚把話聽進去,再講,“還有一個人你自己注意了,你曾經幫助過的人未必個個都會當你好。”
莫向晚心念一動:“葉歆?”
秦琴冷笑一聲:“初出道的黃毛丫頭,不知感恩當然是大忌,但你幫人時候也要看一個準。”
“我曉得了。或許她為我沒讓她上藝術節才言辭出格了。”
秦琴講:“你曉得就好。”
掛上秦琴的電話,莫向晚帶著又變作孑然一身的茫茫然傻坐在沙發上。她俯下身來,正看到沙發柄上的那朵小花,蔥翠又雪白,能成為她的另一種力量之源。
她可以因此站起來,在窗外的深秋的風凜冽地飛掠過臉龐時,她果斷地將那綹頭髮攏到耳後,不遮擋自己的視線。
但這晚實在太忙,又有電話進來,是直接打到她的手機上。她一看號碼,吃了一驚,接起來時,就聽見那一頭的人兒略略帶著哭腔。
梅範範的聲音依舊嬌膩擾人,在焦急萬分的情形下,依然如此。
她說:“晚晚,怎麼辦?”
莫向晚又坐回到沙發上去,急問:“怎麼了?”
梅範範幾乎要哭出來。
“我要完蛋了,這一次肯定要完蛋了。晚晚,飛飛姐找到我了。”
莫向晚心底的前塵“轟”地騰雲而起,成為無法掃滅的飛蟲。她費盡千般的心思,萬般的心力,終於還是被這條索又尋了回去。
有人如她一樣被尋了回去。
梅範範嚷:“她要我給她一百萬,不然把我以前的照片賣給記者。我的新片還沒有開拍,祝賀說如果我再有任何醜聞,導演就不會用我。我不可以出事的,不可以的。”
莫向晚的心被攪亂成一團,她企圖理順一些頭緒,問:“什麼照片?”
“還有什麼照片?以前有一些人和陳冠希有一樣的愛好,我拿了別人的錢就要陪到底。我只是一個新人,這麼多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