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記者雖然不守規矩,但中文卻是流利,他這麼一說,整個新聞發言廳一片譁然。恐懼於上次歐洲戰爭的法國人絕不想再來一場歐洲大戰,所以希望能得到一份可靠的安全承諾,特別是針對德國。楊度的發言讓勾起了法國人的**。
法國人一出聲,德國記者就大喊抗議,但更多的目光卻看著楊度,包括其身邊的外交尚書王正廷——他樂於由楊度來回答這個問題,這畢竟不是完全的官方立場。
“包括德國,也包括任何想向外轉嫁國內矛盾、以維持現政府統治的國家!”楊度點頭答道,說的有些隱晦,但他下一句又流露本性了,他道:“中華與德國友誼極為深厚,對德國的遭遇也極為同情,我們也支援德國現政府透過談判等合法手段改善自身的處境,但是,如果德國現政府想學習義大利來擺脫並不讓人好受的凡爾賽條約,我國政府將持完全反對之態度。而反對的理由,除了此舉將破壞現有國際條約、引發大規模戰爭外。更深的一個理由是這將會給德國人民帶來更為深沉的災難!
作為上次戰爭戰勝國的義大利入侵阿比西尼亞已經要求國民捐獻自己的金質婚戒,那德國發動戰爭又要國民捐獻什麼?作為上一次戰敗國的德國又還有什麼?既然上次戰爭德國和奧匈帝國、奧斯曼帝國、保加利亞王國同心協力都未能贏得戰爭。那憑什麼認為就能贏得下一場世界戰爭?德國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好,但戰爭只會讓德國人民的處境更壞。就像本次義大利入侵阿國一樣,其最終將自食苦果。”
不同於前面的回答,楊度的這次贏得在場所有人的掌聲,包括之前大聲抗議的德國記者。次日,他本次的答記者問不光在國內各大報頭版登載,更在除德國以外的全世界報紙雜誌上刊行,美國的時代週刊還用他的肖像作為封面,照片上更了一行字:和平守護者!
二十多天後,看到時代週刊詳文的楊銳大笑不已。中國對和平以及條約的維護最終目的還是為了保護自身利益。根本就沒有那麼崇高的理想,但楊度的表態和立場完全符合世界主流媒體以及那些‘祈求和平’人們的口味,是以飽受追捧。
看著楊銳笑起,本次以私人身份來訪的貝壽同也淺笑起來,他道:“先生,現在有很多人、特別是很多外國人都希望皙子先生參加下一屆總理選舉……”
“是嗎?”楊銳放下雜誌隨口答了一句,“我想皙子是不會答應的,他的舞臺是整個世界,國內對他來說太小了。還是不說這個吧。出兵事宜準備的怎麼樣了?”
“是。”閒聊結束,貝壽同當即認真起來,他道:“先生,具體的出兵計劃已經和日本溝通好了。日本國會勉強透過議案後,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只是惺初的誤導之策太過大膽,海軍那邊反對的厲害。特別是長寧號的艦長譚根少將發誓要與艦同沉……”
徐敬熙有一種秦將白起式的鐵血,對敵人狠。對自己人也不在話下。誤導之策雖有可取之處,同時代價也並不是太大——長寧號是當年王平軒甲組的設計方案。其為單層機庫、裝甲飛行甲板,二十年下來,支撐飛行甲板上五千噸裝甲的側舷支柱已出現一些變形彎曲,該艦要想繼續使用就要把水線以上全部削平重建,這還不如重新建造一艘航母。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此事關係到海軍榮譽,要執行幾乎不可能。
“呵呵,這麼多年了,譚根這小子還是這個脾氣啊。”楊銳笑了一下,而後點上一支菸。
“是的,先生。”貝壽同此來是有求助之意的,“現在主要是他不同意,天森那邊已經勉強同意了。我和惺初都認為,此事極為必要,人員的安全也有保障——方案僅僅是與意艦進行炮戰,而後在撤離戰場後內爆沉沒,可譚艦長那邊好說歹說就是不同意。”
“嗯。”楊銳腦海裡想著譚根的模樣,能夠想象他對長寧號的感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