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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銳作揖,鞠真連忙避開,他滿臉通紅:“在這邊。在這邊。我帶先生去!”他一邊說就一邊往前走,要帶楊銳去前面的病房。可不想外面‘轟’的一聲,整個地面像地震般搖晃。鞠真不明就裡,嚇了一大跳,臉瞬間變的慘白,可楊銳卻知道,這是炮彈打在附近爆炸所致——似乎是75mm山炮,稅警部隊的標置——外面的農兵要攻城了。(未完待續。)
壬卷 家與國 第三十九章 功臣
文登自明萬曆防倭築城以來,雖幾經修葺,但格局卻未變。城池是長方形的,其廣百八十丈、袤百五十丈,周長為六百六十餘丈,就縣城而言不算太小。可再怎麼不小,這不到一里的縱深,即便加上城外護城河,也還是在山炮射程之內。
城外放炮的時候,南門裡街的大理寺內,早就得了農兵巡警圍城訊息的城內諸人正如坐針氈在議事。開槍也就罷了,這都開始放炮了,該如何是好?!
一干坐著的人當中,最上首兩個位置右邊是曾做過前清工部主事、此時乃一介白身、仍留有辮子的光緒廿一年進士呂正斯;左邊則是文登縣大理寺主官、因昨夜舉事倖免遇難的林基逵,他也是進士,不過比呂正斯晚九年,為光緒三十年。早前在南方為官,不過此人似乎太過耿直迂腐,判案鬧出人所以被上司革職,後則精研律法,新朝居然變作文登大理寺寺卿。
上首是這兩位,再下來則是呂彥枚,光緒廿九年進士,曾是巡閱長江水師大臣李鑑堂的糧餉主事(庚子時李鑑堂部北調京畿兵敗死於通州),後又任戶部主事,但都是白身,他與呂正斯相比畢竟是晚輩,所以只坐在下首;再下來則是王嘉禾,光緒三年進士,雖然沒有京官經歷,可依舊是地方上的頭面人物。
除了這四位,再下來就是昨夜率眾打下警局的叢鏡月。他沒有什麼功名,但嫡親兄長叢大福早年闖關東、懂俄語,日俄戰時不知怎麼就和遼東大匪座山雕拉上了線。死後追認為烈士,因此愛舞刀弄槍的他雖沒當官。卻也在縣巡警局做了個小隊長,手下十多個人。分管候家集。叢姓在文登是大族,他的族兄叢培枬也在縣裡做官,不過前夜忽然被縣長左汝霖斃了。
姓叢的除了他,還有叢殿甲,他是邑癢生,也就是秀才;其他有前朝功名的,還有監生潘忠清、劉福海,稟生於佩遠等。而沒有功名的,就是農會興起後失勢的團練張培馨、邴長髮等。他們本身也是地主——唯有地主才有閒錢、也有必要去辦團練;再就是坐在最外側的一干商號掌櫃。打仗是要破壞店鋪的,但不打仗家產卻要被沒收,所以商號掌櫃們都愁苦的很,不知道是要保錢還是要保命。
二十幾個人之中,什麼人打扮都有,不說服裝,便是帽子也不一樣。有功名的呂彥枚等人都還留著辮子,以示忠清,頭頂是清人常戴的瓜皮小帽;林基逵既然做了本朝的官。自然是身著青色七品官牌,頭戴烏紗帽,叢鏡月和另外一個巡警則是警帽;而那些團練地主以及商號掌櫃,因為新朝不強制髮型衣裝。所以兩頭都不靠,頭髮全用網巾挽了起來,不過這樣就不好戴瓜皮帽了。最後只得弄一頂前明四方平定巾,戴在頭上好像頂著個大書櫥。
掌櫃們唉聲嘆氣。地主們則愁眉苦臉,但一干人都看著上首的林基逵。他才是諸人敢打下警局、佔領文登城的主心骨。唯有他在,這些人才是義士不是反賊,而大家只認他、且敢於動手的真正原因,則全因廷尉府不但主持所有官司的審判,還全然獨立,不歸總理府所轄。諸人都相信,跟著林基逵林大老爺走,廷尉府最終會給自己一個公道。昨天動手因為林基逵的求救信,今日拒敵諸人也希望林基逵表個態、定個調子。
“仲賓兄,事情也無緩和之可能了。若不是束手就擒,那就只能行險一搏。不過兩者都是一碼事,曹緒寶那些人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