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司機是在年輕人命令下停車的,不想停車就是為看火災。他當即開門上去勸阻,“二小姐,老爺怕正在家裡等二小姐回去呢,不能在這裡耽誤啊……”
“不要拿老爺來嚇我!”和成功男士一樣梳著大背頭的二小姐瞪了司機一眼,她瞪過眼睛迴轉卻看到匯通祠前正站著兩個軍人。其中一個是身著將帥服的將軍,金色的領證甚是耀眼,但因為隔得有兩百多米遠,她看不太清那人的相貌。
“這就是下令屠殺學生的徐敬熙吧?”她自作主張的猜測,腳撩開跟著自己下車的哈巴狗後,隨身帶著的勃朗寧手槍拔了出來,虛指著那個將軍。
二小姐十三歲起開始玩槍,平時就會掏槍嚇人,甚至還聽說對人開過槍。司機一見她拔槍腦子就‘嗡’的一聲要炸。拿槍指著總參謀部的將軍,那還了得。他趕緊衝過來想把二小姐攔住,不想著急中踩到了哈巴狗,哈巴狗急了也會咬人,劇痛踉蹌間他的手正好打在二小姐胳膊上,於是——,‘叭’的一聲,槍,居然響了!
彷彿與槍聲同步,正準備上車的徐敬熙忽覺得胸口一麻,身子搖晃兩下就要倒下,身邊與他一同下車的副官也聽見了槍聲,他趕緊扶住徐敬熙,再一邊大叫救人。
所有的一切都亂了,副官一邊按著徐敬熙冒血的胸口一邊喊救人,奔過來震驚無比的宋得勝見狀再看著積水潭那邊的學生,目眥盡裂的大喊抓人。而等總參謀部內諸人聞訊帶著醫生跑來時,徐敬熙半身軍服早被血染紅了。眼見如此慘劇,郭弼忍著淚緊緊握著他的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著什麼,他已經麻木了。
郭弼念念叨叨,擔架上擰著眉毛的徐敬熙卻費力的伸進自己軍服的內側口袋,一份沾著血的白紙上被他塞到了郭弼手上。見他想說話,伏過去的郭弼只聽得他隱隱低語:“……美國人…的…命門……”
“惺初!惺初啊……”即便身旁異常嘈雜,可郭弼還是感覺徐敬熙在話說完那一刻一瞬間就走了。他失去理智的大喊起來,雙手激烈的搖晃著徐敬熙的身體,可卻沒有絲毫回應。只等之後醫生悄然告之他上將已經死亡時,他才勉強恢復些冷靜,只是依舊緊抓著徐敬熙的手,不肯放下。
神武二十六年六月初四,剛剛請辭的總參謀長徐敬熙上將被人刺殺於京師積水潭匯通祠側。這則訊息向風一樣的卷向京城,再刮向全國各地。高興了一上午的翁文灝此時終於有些害怕了,他打電話急急把胡適叫了過來,但來的卻是郭秉文和朱家驊。
“事情絕不是我們做的。”郭秉文算是兄弟會的老人,他可以確保刺殺不是自己安排的。
“真的。你保證不是學生開的槍?”翁文灝並不相信,他知道學生一旦被鼓動起來,就會變得難以控制,比如早上再去燒帝國日報社就是明證。
“當然是真的。”郭秉文有些不滿翁文灝的態度,可事情畢竟重大,他又解釋道:“最少我們沒有這樣的計劃。但現在買槍並不難。很多學生家裡就有錢,學生那邊怎麼敢保證?”
“那現在怎麼辦?”翁文灝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大多是學生只是臨時鼓動而來,因為昨天的衛兵開槍事件,今天學生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萬一他們想報復呢?
“總理,這種刺殺案件依法律辦理即可,不必擔心,關鍵是要把那些學生救出來。”朱家驊道。“再說我們昨天死了六個學生。今天他們才死了一人……”
“糊塗!”說話的是剛剛趕到的徐新六,他見朱家驊如此不分輕重,當即訓斥。“徐敬熙是總參謀長,今天稽疑院又剛剛表決退出東亞同盟,這幾件事情加在一起鬧兵變怎麼辦?咱們現在是在懸崖上走鋼絲,一不小心就要萬劫不復。”
徐新六說完自己的意見,又道:“總理,這事要處理。您應該馬上去總參謀部那邊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