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些‘規矩’讓他不能到狼式坦克內去一探究竟。
這種處處有規矩的現狀讓富勒中校以為自己到了另一支法軍而不是德軍,並且自己還被這種軍隊所歧視。雖然英國陸軍並不強大,但作為資深人士,富勒中校完全不似那些膚淺的門外漢一樣以為德國陸軍像齒輪一樣嚴密執行,像齒輪一樣嚴密執行的其實是法國陸軍。只是,這支官僚習氣嚴重的軍隊,雖然處處都有條例,但如果沒有更高階的軍官在場,部隊主官違反條例那是習以為常的事情;連帶的,主官的友人或者被其認為是身份尊貴的人也能享受這一特權——這便是富勒中校認為自己正受到歧視的原因。他不被部隊主官看成是友人,也不被他所尊重,所以沒有違規的特權。
雖然最高領導者常常違反條例。但他的部下和士兵卻必須嚴格尊重現有條例作戰,並且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得變通!這也就是為什麼開戰之初,當德國人從比利時迂迴時,洛林高原上的法國陸軍面對著德國人的火炮和機槍,卻以19世紀最好的隊形出現在戰場上,戴著白手套、修飾的漂漂亮亮的軍官走在士兵佇列前方六十英尺處,士兵則穿著暗藍色的短上衣和猩紅色的褲子。伴隨著他們的是團旗和軍樂隊。(這樣)能使敵人膽戰心驚。
於是,遵照齒輪般嚴密執行的法國步兵的每一次進攻時,‘整個戰場就立即完全被彈片所覆蓋。倒黴計程車兵像野兔般的打翻。他們都很勇敢,不斷的冒著可怕的炮火衝鋒前進,但毫無用處。沒有一人能在向他們集中射擊的炮火下活下來。軍官們都是傑出的。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約二十碼處,就像閱兵行進那樣安詳。但是到目前為止。我沒有看見一個能前進五十碼以上而不被打翻的。’
齒輪般嚴密執行的法國陸軍完全沒有權利根據實際情況調整戰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必須符合法軍總司令部的命令和行止於軍中的各項條例,之前那些享有特權的部隊主官在最高層的有效管理下,已經變成一個良好運作的齒輪。
而德國陸軍,不去考慮這本就是一個聯邦制國家,每個邦國的陸軍都有自己的特點;就以德軍總參謀部的慣例,他們下達的命令只是原則性的,根據實現情況。主動的、藝術的、個人化的制定戰術,完成命令是部隊主官的特權。也正是因為此。開戰初期德軍迂迴時並沒有按照既定路線包抄巴黎,而是為了儘快圍殲從洛林高原退下來的法軍主力,在巴黎城外掃過;
同樣,戰爭初期,駐守洛林的德軍本應該按照計劃撤退,將法國人吸入德國境內,以便於比利時迂迴的德軍包抄他們的後路,但,不像齒輪那般嚴密執行,甚至帶著私心的巴伐利亞王儲指揮的第六集團軍,不但沒有後撤,反而還在法軍進攻失敗後進行反攻,促使法軍倉皇后退,進而使他們有更多機會跳出來自比利時的包抄。
再比如,在凡爾登會戰中,接任小毛奇的德軍參謀長埃裡希。馮。法金漢,狡猾的用凡爾登為誘餌,集結了龐大的炮隊,準備將受凡爾登吸引、被愛國主義鼓動而來的法國陸軍一一用火炮殲滅,但,又是不像齒輪般嚴密執行的德軍,再一次違抗總參謀部的命令,派遣步兵加入對凡爾登要塞的爭奪,以致最後損失慘重;並且詭異的是,此事最後背黑鍋居然是總參謀長法金漢,而不是違抗命令的現場指揮官。
以富勒中校的觀點,法國陸軍才是真正像齒輪般嚴密運作的機器,所有部隊在行動前都會得到具體命令,不容違反;而德國陸軍則是一群散兵遊勇,總參謀部的命令需要和各個軍團反覆溝通,並且最重要是,命令或辦法要被指揮官認為行之有效,才能得到最終執行。
而與軍隊風氣相反的是,法國陸軍軍官已完全齒輪化了,他們少有自己的思考,即便思考真的存在,也被整個齒輪體系所不容。開戰後法軍長期拒絕使用榴彈炮,堅持75野炮正是軍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