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痛心疾的樣子。
“李先生為何這般長吁短嘆?”白文蘿瞧著便走過去,站在那籬笆外面問了一句。
李鬼也沒轉頭看白文蘿,只是搖頭晃腦地說道:“當年種在這裡的幾株龍花,如今全被雜草吞沒了,唉……貓吃魚,魚吃蝦,雜草壓龍花!可憐哦……”
“一株都沒留嗎?”白文蘿以為那是要給上官錦配藥的藥材,因此一時也沒在意李鬼那調侃的話,趕忙就問了一句。
李鬼這才轉過頭,瞧了她一眼,忽然就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也不答白文蘿的話,而是樂呵呵地說道:“白丫頭過來了,是想問那小子的事吧。”
白文蘿怔了怔,沒應聲,算是預設了。李鬼卻又是長嘆了一聲,隨意地拍了拍手,就從那藥圃裡走出來,然後招呼白文蘿到邊上的石墩那坐下,才接著道:“當年怎麼也沒想到那孩子居然就熬過來了,還娶了妻!這事啊,老朽早就想找人說一說了,活到這個歲數,天命已定,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就總是愛回憶自己以前做過的事。”
李鬼說著,就抬起那雙像老樹皮一樣的眼皮,一雙看透世情的眼睛從白文蘿臉上掃過,悠遠的目光穿透了漫長的時光,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感嘆:“老朽這一生都沉迷於醫術,當年更痴迷於一些讓人束手無措的疑難雜症。”李鬼說到這,停了一下,就收回目光,看了白文蘿一眼,然後就站了起來,負手走到那籬笆旁邊,背對著白文蘿接著說道:“差不多是四十年前,記得那一天是太子的百日宴,皇貴妃將我請進了宮中……”
李鬼用他那蒼老而緩慢的聲音,將這數十年來,藏在他心裡的秘密這,以及他的愧疚,慢慢道了出來。
四十年前,當今太后懷上了嘉盛帝,不過,那會的她,還只是皇上身邊一個較受寵的妃子。然因懷了身孕,所以一下子就被封了皇貴妃,再加上那時的皇后一直無所出,而貴妃懷的這一胎,正好又是皇上的一個孩子。故而孩子還未出生,皇上就表明這一胎如果是男的,一出生就封他為太子。
於是,這一句無邊寵愛的話,一下子就將當時的貴妃,還有那未出生的孩子推向了風口浪尖!九個月後,貴妃如願平安誕下一名男胎,皇上果真不食言,隨即就將那孩子封為太子,貴妃亦晉升為皇貴妃。然而,當時誰都不知道,太子在母胎時,就已經中了一種奇毒。
只不過,下毒的人應該是怕被現,所以,用量非常小心。加上那原就是一種慢性毒藥,故而這麼一來,就使得那毒藥作的潛伏期達到了三十年。而這種奇毒,李鬼之前就在南方一個小部落裡,曾無意中見過,只不過他一直就未找到解法,所以心裡總是耿耿於懷。
因而,當太子百日宴的時候,皇貴妃請他過去,於是,當他看到尚在襁褓中的太子時,心裡頓時就起了疑,後來自然是進一步證實了太子確實是中了那種奇毒。
李鬼說到這就停了下來,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聲音透著幾分蒼涼:“說實在的,老朽那會,簡直是跟現了個寶藏一樣的興奮,那種感覺,別人永遠也體會不到!”
白文蘿沒應聲,只是漠然地看著那個微有些佝僂的背影,聽到這裡,她差不多已經可以猜出那後面的事了。
為了能給太子解毒,李鬼又去了南方,幾經努力,然而,事情並不順利。因為製出這種毒藥和想出這種下毒法子的人早已經死了,而他的後人,也一直就沒能配置出解藥來,因此,就連那個部落的人都稱這個毒無解。但是,李鬼並不死心,從那部落裡取得這樣的毒藥後,就開始找人試毒以尋解法……
一直到太子十四歲那年,他才終於得出配置解藥的方子!
李鬼說到這,就轉過身,似看著白文蘿又似看著遠處。他那蒼老且略顯沙啞的聲音,亦似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一般:“那個方子,配出來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