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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頓時四散開來,議論聲卻不絕於耳。吳媒婆哪裡敢多逗留,跑得比狐狸還快,低著頭消失在了人群裡。
曹氏院外忽然安靜了下來,海堂走出來看了一眼,轉身回廳堂說道:“都散了,沒事了,我先回地裡去了。”
“海堂你等等!”曹氏叫住了海堂說道,“今天謝家認了秦梨花,你打算怎麼辦?”海堂嘴角劃過一絲冷漠的笑容說道:“我還能怎麼辦?橫豎也只能聽你們的。你們不打算認紅菱,我不帶回來就是了,省得你們一見著她,就跟貓見了耗子似的想生吞了她。”
“怎麼說話的呢?”高氏緊皺眉頭地數落道,“有你這麼抬舉你親孃的嗎?敢說我是貓?死小子,你果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呢!”
“行了,娘,現下不是論這貓和耗子的時候,”曹氏勸了高氏一句,又問海堂,“你說說,你真打算跟那紅菱好一輩子嗎?”
“嗯。”海堂淡淡地回了一句。
高氏氣得翻白眼,梅香則露出一臉冷笑說道:“真沒想到二哥你竟然稀罕個姐兒!你是沒見過女人,還是怎麼著?那紅菱使了什麼陰招子把你迷成這樣兒了?”17130088
“橫豎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吧!”海堂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那行,”曹氏瞪了梅香一眼,對海堂說道,“你一門心思地想對她好,那就帶回來認了吧!”
這話一出,旁邊曹安的酒杯當地一聲磕在了桌上。他翻了翻被酒燻紅了的眼皮,嘟囔了一句:“不行!”
曹氏沒理會曹安的話,只對海堂說道:“你先去吧,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春祭帶了紅菱回來就行了。”海堂雖有些詫異,可向來還是信這姐姐的,更不想繼續和自己母親妹妹爭執,所以扭頭就走了。等他走後,高氏分外不解地問道:“梅枝,你是給謝家嚇住了嗎?你怎麼能讓那丫頭回來認親呢?”
曹氏嘆了一口氣道:“娘,您以為我願意嗎?可您好歹得為我想想才是!這些年我沒少照應家裡吧?家裡就不能幫幫我嗎?現下馬六為了那三個姐兒的事正跟我置氣呢,動不動就給我臉色看,我要不張羅著讓紅菱回來認親,乘了他的心,您上回罵他那氣兒能出嗎?”
高氏忙問道:“馬六現下尾巴翹得這麼高了?敢給你臉色看?那小子是不是忘記了他爹是誰給出錢下葬的?”
曹氏在心裡苦笑著,看臉色算什麼,嘴巴子都捱過了!可她沒說,性子到底是要強的。她只是說:“也不知道他哪裡抽風不對勁兒了,最近譜兒擺得越來越大,真人五人六地當起管事了。他得瑟著呢,我還能拿這事去跟他吆喝?他一紙休書把我給休了,你們是不是就高興了?往後誰拿銀子貼補孃家來?”
曹安悶著頭喝酒,染了嘴紅的瘦幹臉上瞧不出多少表情。不情願也好,情願也罷,這家不是他能做主的。高氏也沉默了,低頭斟酌了起來。梅香倒敲個嘴巴,一臉不服氣地說道:“姐,你要真怕了姐夫,往後指不定他得怎麼收拾你呢!”
曹氏忽然抬起手就給了梅香一巴掌,嚇得梅香捧著臉哇地一聲就哭了。高氏和曹安也都愣了,因為曹氏從來沒有打過梅香。梅香好不憋屈,嗚咽地嚷道:“這是衝我撒氣還是怎麼著?受了那秦梨花的氣兒你只管找她去!打我做什麼?”
曹氏指著她氣憤道:“現下是越來越不像個話兒了!今天那陣仗是你出去撒潑的時候嗎?外頭還不知怎麼笑話你呢!要傳到你婆家耳朵裡,像什麼話?”
“那不是謝家欺負上門了,梅香著急嗎?”高氏忙替梅香揉著臉頰說道。
“她單單是著急嗎?是巴不得跳出來亮一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