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事吧?”
“啊,知道。”鄭彥渤回神:“凌菲的事是吧?”
“是。”
遲夏摁了兩下圓珠筆,尖銳的筆尖在筆錄本上無意識地點著:“聽說你們關係很好,我想問一下,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07年吧。”鄭彥渤回想著:“她陪駱尋來給我父親過生日。”
遲夏的筆加速點了幾下。
鄭彥渤又說:“那天下雪,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圍著駱尋的圍巾,灰色的,很漂亮。”
他說這話的時候無意識地笑,彷彿回到了當初那個場景。
“她很喜歡你,那你喜歡她嗎?”圓珠筆的筆尖繼續點著本子,遲夏一低頭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紅色小點。
“她喜歡我,我就必須要喜歡她嗎?”
鄭彥渤往後退了退,目光從遲夏的手上移開,他撓了撓下巴,忽地又說:“我其實很喜歡她的。”
遲夏彷彿沒意識到他這個問題裡的矛盾:“她遇害當天是去找你的,你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嗎?”
“不知道。”
鄭彥渤靠在椅子上:“遲警官,她的生日快到了,駱尋會回來嗎?”
“這個我不清楚。”
遲夏抬頭看他,圓珠筆的筆尖像是無意識地從紙上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鄭彥渤這才意識到那支筆是紅色的。
遲夏面不改色,圓珠筆一下又一下地點在手背上,但因為是面板上,筆尖的顏色並沒有像紙上那樣落在她的手背。
遲夏用了點力,筆尖刺破了她的手背,血珠很快滲了出來。
“駱尋怎麼能不回來呢?”
鄭彥渤的目光緊盯著她手背的血珠:“我們都被拋棄了。”
遲夏再接再厲,又戳了兩個血珠出來:“誰拋棄你了?”
“我爸,鄭景懷,駱尋的師父。”
鄭彥渤盯著那幾個血珠的目光開始有了變化:“遲警官,這個地方太壓抑了,咱們能換個地方麼?”
遲夏察覺到了他的緊張和煩躁。
在遲夏回答之前,他又嘆了口氣,笑了笑:“算了吧,這裡也挺好的,我理解,這是你們的工作。”
就跟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遲夏這時候才彷彿意識到自己戳破了手背,猛地回神,丟下筆,手背在身上一抹。
“實在不好意思,我有個習慣,精神集中或者緊張的時候就會這樣,駱隊他們在的時候還會管著我,今天放飛自我了,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理解。”
鄭彥渤忽的又變回了那個憂鬱的藝術家:“不過你今天找我來,究竟想問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例行詢問。”
遲夏像個剛入門的小警察一樣:“對了,我能問一問,您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回國嗎?”
“不想回。”
鄭彥渤說:“我跟我父親關係很差,這一點你們隊長也知道的,我沒有回來的必要。”
“駱凌菲當年追求你,對您造成過困擾嗎?”遲夏忽的問。
“當然沒有。”鄭彥渤反問她:“為什麼要感到困擾呢,她的存在帶給我很多溫暖。”
這倒是個遲夏沒有想到的答案。
“那你為什麼沒有跟她在一起呢?”遲夏問。
這個問題竟然讓鄭彥渤有點難以回答,他眉目深深擰著,似乎透著一股厭煩。
遲夏不清楚這厭煩是對他自己,還是對駱凌菲。
“老天爺不許吧?”鄭彥渤忽然說。
“我聽說……”遲夏又試探著問:“駱尋當年懷疑過你。”
“是啊。”鄭彥渤笑了笑:“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