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錢呢?”
西城菜市口,一夜沒睡的張楚大早上跑去城隍廟,見大門緊閉,又瘸著個腿回了家,見家裡婆姨沒事,這才又回了縫屍鋪。
他也是操心,即擔心侄兒一人在城隍廟會不會凍著,又操心家裡膽小婆姨昨晚有沒有驚著。
這剛回縫屍鋪還沒多久,就見張易吊兒郎當的拎著東西過來了。
“易兒,你昨晚沒事吧?來,快進屋,這北方的天冷,我早上去給你送棉衣,見你不在,這也剛回來”
嗯?叔叔又去城隍廟了?
張易心理感動,對常人來說自菜市口去一趟城隍廟不是什麼難事,可叔叔這瘸了一條腿又大雪天的,可真心不容易。
燒雞綠蟻酒擺上桌,張易披上新棉衣,感覺格外的暖和。
這大雲朝還不興燒煤炭,一般都是燒木柴取暖,條件好一些的,也就燒個木炭。
是這大雲朝不懂煤炭能取暖嗎?當然不是,這煤炭可是朝廷把持的資源,有煤炭也是給朝中大小官員使用,普通老百姓想都不要想。
按說張易也算個不入品的小官吏,也該能領到一些過冬煤或木炭,可也不知道是老廟祝忘了,還是他根本沒想起這事,所以,平日縮在城隍廟的張易,還是靠燒木柴過活。
屋裡木柴燒的噼啪響,陣陣燻人的青煙在屋裡打著旋,張易將門開啟,嗆的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暗道這個時代的人真難過。
酒煮溫,叔侄倆暖暖身子,又是一通老生常談的對話,一個勸退休,一個勸娶妻。
最後誰也說不過誰,只是臨走,張易的心都是暖烘烘的,叔叔那身破棉襖也不知穿了多少年,自己不想著換件新的,卻給他置辦了。
越是如此,張易越發想要叔叔安享晚年,辭了縫屍匠的活,也越發想著要多攢點錢。
這一想,恰好想起那冤大頭來,一首詩賣出千兩的天價來,自己倒是忘了問他姓甚名誰。
正苦惱著,忽見一熟悉的身影自花鳥市場裡出來,手中提著一鳥籠,腳邊跟了條大獒犬,好一副悠閒富家翁的做派,那人不是老廟祝又是誰?
張易見了頂頭上司,本能想要開溜,可轉念一想,不對啊,這老頭哪來這麼多錢?這年代玩鳥的都是有錢大爺,看他籠子裡的金眉八哥,還有腳邊的大獒犬,那可都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