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木木的感覺,槍握在手裡總是覺得不舒服。剛結起來的痂在活動中崩開,但指肚從槍身劃過帶起的踏實感讓韓振完全忽視了本就不多的疼痛。
咔、咔、咔……機簧跳動的聲音在韓振身後響個不停。不用回頭韓振就知道又是水手。緊張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來回反覆扳動保險或者快慢機。伸手按住水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韓振將保險開啟,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逃兵,你覺得來的是什麼人?”遲疑了一下,水手湊過來輕聲問道。
“不知道。”韓振笑了笑,“可能是上帝!他老人家閒地無聊,偷偷溜下來跟我們開了個小玩笑,找我們玩捉迷藏!”
“哈哈……”周圍傳來一片笑聲。
“小子,你還笑地出來?”煙鬼沒笑。
“不笑,難道哭?”韓振話裡滿是調侃,“痛哭流涕向上帝他老人家祈禱,主啊,請寬恕俺的罪孽!拉倒吧,俺不是他的信徒,沒有這個榮幸!”
上帝總是說他是博愛的,在聖光的籠罩下眾生平等,可是他卻並不保佑、寬恕異教徒,而是詛咒,甚至出現了十字軍東征那樣極端的宗教滅絕屠殺。這點韓振一直很費解,費解至今。既然是博愛的,那就應該一視同仁,為什麼只偏愛於自己的信徒,對於異教徒視為異己,視為洪水猛獸,乃至惡魔,欲除之而後快?這是明顯的悖論,前後邏輯矛盾嘛!韓振始終沒有想明白,便暫且將這個千古之謎歸結為東西方文化差異,扔到了九霄雲外。
這時候除了韓振,估計沒人有心情開玩笑,也沒有人有工夫和韓振理論。煙鬼根本沒接韓振的話茬,似乎是在對水手說,“聖菲波哥大的大佬們就是想動手,這時候也是心有餘力不足,眼下這個爛攤子夠他們忙活了。況且,大老闆已經明確表態赦免了你們,你覺得,來的人可能是誰?”
聽著煙鬼的話,韓振心頭猛然跳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煙鬼憑什麼這麼肯定今天停電是敵人的偷襲?當現在為止,沒有任何線索表明有敵人出現,停電和敵人的行動有關係,韓振自己也是一半對一半抱著懷疑。但是煙鬼話裡散出來的味道卻十分清晰。難道他有什麼更明確的情報沒有說?
保險扳動的聲音消失沒兩分鐘,又響了起來。咔!咔!咔!
除了聖菲波哥大,剩下的對頭就只有CIA了,而CIA的目標自然再清楚不過——水手和韓振。他們兩個人早已成了CIA的肉中刺、眼中釘,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寧,而且這兩根肉中刺、眼中釘大有越扎越深的趨勢,已經到了讓CIA寢食難安的地步。如果水手哪天忽然跳出來對著某個電視臺口無遮攔,有些人就要徹底失業了。
張張嘴,韓振最後還是嚥下了到嘴邊的疑問。
大院裡的電力並沒有像馬布說的那樣很快就恢復。卡車車燈還亮著,但看不見外面計程車兵進行地怎樣。將軍派了門口計程車兵出去檢視,可五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迴音,出去計程車兵也沒回來。越想越不對,韓振決定親自出去看看。
“逃兵,彆著急,再等等看!”煙鬼的聲音還是那麼不疾不徐,聽不出任何波動。但他越是這樣,韓振越是不放心。
“我馬上就回來。”韓振重重地拍拍水手的肩膀,末了又使勁捏兩下,話裡有話,“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準出去。還有,封死所有的門窗,耳朵都給我豎起來,留神點自己的周圍!”
“上校,我們跟你去!”旁邊兩個士兵站了出來。
聽聲音,韓振知道說話的是梅森,他是地獄訓練最後篩選下來計程車兵之一。“不用!”韓振腳步不停,“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將軍,哦!——還有煙鬼!”韓振故意拖長了聲調。
“是,上校!”
出來之後,站在雨地裡,韓振才知道雨到底下地有多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