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萊的腦中劃了好多個問號,她可以確定那個倚在另一扇窗邊靜靜流淚的男人就遼漢太子季莫浮。雖然她並沒有見過,但是那一張與季莫塵有著六七分像的臉,還是能夠說明他的身份。
她本是想著來看看這個遼漢太子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究竟荒淫無度到什麼份兒上。
更是想過要在這裡守上一夜,看看他是否會跟自己帶來的下人商議些關於除掉季莫塵的事。
可是現在看來,就算她真的在這裡吊一夜,怕是也探不到什麼訊息。那個男子安靜得就像是一尊雕像,除了偶爾眨眼,竟是連眼淚都沒有動手拭去。
衛萊心裡好奇,也就靜靜地在屋頂上倒掛著看他。一個時辰過去,一切未變。
她終於相信那個人與季莫塵是親兄弟,不管這遼漢太子平日裡是如何,但至少目前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完全符合基因學。
侍寢的女子都是完壁
在現代時有專業人士曾經說過,親生的兄弟姐妹很容易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特徵。但不管差距如何之大,總是有那麼一絲共同點會存在於兩個人中間。也許很難被人發現,但卻不可以不承認它的存在。
她想,季氏兄弟的共同點,就在這個時候吧!
終於放棄守在這裡,衛萊悄無聲息地溜出這座宮院兒。
回去冷宮的路上,兩個挑著宮燈的侍女在一條小路上走過,衛萊隱約有聽到兩人的談話中有提到遼漢太子,於是悄悄跟起,卻沒想到聽到的是這樣一番對話——
“德雲不是前兒就送去侍候那遼漢太子了麼?怎麼又來當下人了?”
“侍候什麼呀!”另一位姑娘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後頗有些嘲笑地道:“德雲天天做夢都想著翻身當主子,一聽說那遼漢太子要找女人侍寢,使了銀子擠了進去。可是後來怎麼著你知道嗎?”她放低了聲音,“德雲回來後偷偷跟我說了,那太子根本就沒碰過她們幾個姑娘。也不知道是沒看得上還是那太子自己不行,總之,那幾個姑娘怎麼進去就怎麼出來的,根本就還是完壁之身。”
“啊?”問話的丫頭有些驚,“怎麼還有這樣的事?那太子不想碰女人,還要那些個幹什麼?擺著好看麼?”
“誰知道了!只不過苦了那幾個過去太子寢宮的人。德雲說了,她這輩子就算是毀了,她說沒被太子碰過,可是誰信哪?染缸裡頭過了一圈兒,那還能是白的麼?以後誰願意娶這樣的人?虧她還總想著有朝一日能被皇上看上,然後一躍枝頭當鳳凰呢!”
說話的聲音漸漸遠了,衛萊沒有再跟上去。
轉身回望剛剛走過來的方向,那座宮院還可以朝得見。
是誰來了?
她實在沒有辦法猜到那個遼漢太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昨天夜裡她聽到的話還聲聲在耳,那個要害死弟弟的惡人形象先入為主,她本已將其想像得十分不堪。
可是今晚的事卻又悄悄地將這一切砰然打擊,然後散了一地的迷團任她去追尋答案。
衛萊很有衝動立時就返回身去找那太子當面質問,可卻也明白,這不但於世無補,反而會添更多的亂子。
不由得長嘆一聲,實在是想念在那山間小築裡的日子,那就像是陶翁筆下的世外桃源,美好得無以復加。
可是……回不去了麼?
……
次日頭午,專給她治傷的女太醫終於宣告這傷口今後再不用外敷藥材,只需每日喝一齊藥便可。
衛萊很高興,至少這就向她勝利出宮的目標之日又近了一步。
樂呵呵地送走了太醫,沒多一會兒,春喜卻又領了一個丫頭進來,衝著她行了禮,然後道:
“姑娘,這位是剛剛太醫差來給您送藥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