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戲真作,是一個特工人員最忌諱的事情。
來人終於嘞了馬在她五步之遙的地方站定,衛萊望去,見是一個二十四五的年輕男子,自深秋的寒風中踏了薄雪而來,大氅翻飛,墨髮散於腦後,兩道劍眉幾乎是直立於星眼之上,看向她的一瞬間,竟讓她覺得那雙眼裡飽含著太多的情感。
霍天湛迎西而視,夕陽的光茫刺得他不得不將眼睛半眯起來。
眼前的女子正歪著頭,以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他心頭一驚,只覺得這個名叫藍映兒的、自己深愛著的女子正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與自己迅速地疏離。
好吧!就算之前他們也並不曾如何親近。
但至於她見了他,還是會很高興地叫著“天湛、天湛”!在皇兄要扯著她去遊樂的時候,她還是會說“也帶著天湛一起去玩玩吧”!
可是為何現在她的眼神中帶了那麼多的陌生?就好像自己完全是以一個陌生人的姿態站到她的面前。
他突然有些害怕,怕這女子一張口就問出那句——你是誰!
“你誰啊?”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衛萊扯了扯馬韁,又向前湊近了兩步,然後又道:“追本姑娘幹啥?也是宮裡的人,要抓我回去燒死?”
霍天湛劍眉微皺,有些聽不大明白她說話。
剛剛他自祭天途中回來,正遇到宮內禁軍在瘋狂地追趕什麼人。去問過才知道,原來是先帝新納的妃子逃跑。
他的第一反映就是不可以讓禁軍傷到她,於是遣散眾人,單人單馬順著禁軍所指的方向追來。
可是,燒死她是什麼意思?
還有,藍映兒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怎麼可能從戒備森嚴的皇宮裡頭逃出來?
“映兒!”這一聲喚有些無力,“你不認得我?”
恭喜你殺出重圍追上老子
“……好像認得!”猶豫了一下,衛萊不得不實話實說!
這個人藍映兒一定是認得的,就連她衛萊,此時此刻都分明地感覺到了一種熟悉。
但是,那又能如何呢?
“你是來抓老子回去的?”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又現了上來,“恭喜你殺出重圍追上老子,但是甭想壓我回去,我還沒笨到自找死路!”
“你閉嘴!”霍天湛下意識地衝口而出,甚至手裡緊握著的馬鞭眼看著就要向她揮去。總算是控制住了突然爆漲的怒氣,他長出一口氣,隨即開始替她找起藉口:“映兒你一定是受了刺激,這才口不擇言的!”
衛萊沒領情,乾脆地搖了搖頭,又道:
“可能我以前認識你,但是現在不認識了。你應該也是皇宮裡的人吧?有個老太太和一個女人把我架在了火堆上,要是我再清醒得晚一點兒,估計就被燒成灰了!”
“誰敢?”霍天湛這才反映過來她所說的“燒死”是什麼意思。可是誰敢二字剛衝出口,卻又馬上意識到她口中的老太太和女人,想必就是自己的母親和皇嫂。心底一聲重嘆,她們還是不肯放過她,怪不得她拼了死也要逃出宮來。“映兒!”聲音放軟了些,“跟我回去,祭天之後本王就要登基稱帝,從此以後沒有人膽敢動你!”
“開什麼玩笑!”衛萊終於明白為何總覺得與此人有著某些牽絆,原來是感情
藍映兒跟他是相愛的嗎?
不像!
或者說,藍映兒未必愛他,但是他愛映兒。
“我管你稱不稱帝!我還沒有偉大到把這僥倖得來的一生,去系在你一個陌生人的皇權政柄之上。帥哥!”她挑挑眉,“謝謝你來送我一路,現在,我要走了!”
說著話,再不對面前的人有一絲留戀。
策馬、轉身、揮鞭、揚長而去!
藍映兒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