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起來:“霍光幾次暗示皇上下旨殺劉賀,罪名他都已經替皇上網羅齊全,一千多條罪行呢!只差皇上點頭宣旨。皇上卻一直含含糊糊地裝糊塗,霍光又想透過我的手賜死他,我裝害怕,大哭著拒絕了。”
許平君喜悅地說:“皇上定是念著故情,我去求皇上放人。”
小妹的視線如寒刃,割碎了許平君的喜悅:“皇上不是不想殺劉賀,而是不敢殺。孝昭皇帝曾命他寫過一道聖旨,他承諾過不動劉賀,否則劉賀早就……”小妹一聲冷笑,“皇上現在最希望的就是霍光能設法殺了劉賀,可霍光不想揹負殺害廢帝的罪名,他是希望皇上下旨殺了劉賀。”
許平君臉色發白,頭深深地低了下去。
雲歌問:“聖旨呢?”
小妹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我想過無數遍,皇上肯定想得遍數更多。他先前一定以為在我這裡,所以藉著把我從椒房殿遷到長樂宮的機會,將我所有的物品都翻了個底朝天,可惜結果令他很失望。”
雲歌看小妹盯著她:“也不在我這裡,我剛知道此事。”
小妹的視線越過了她,似看著極遠處:“他不會捨得將你牽扯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劉詢倒是懂得他的心思,所以壓根兒沒去煩擾過你。”
雲歌的身子猛地顫了下,半晌後,才啞著聲音問:“你為何拖到現在才找我?”
小妹瞟了眼許平君:“太早了,你孤掌難鳴;再晚下去,就來不及了,現在的時候恰恰好。邊疆有亂,皇上和霍光暫時都顧不上劉賀,但他們一個搶了劉賀的皇位,一個廢了劉賀,沒一個會放心留著劉賀。”小妹看著雲歌,微笑起來,“霍小姐、孟夫人,在他的心中,劉賀是他的朋友,劉賀也敬他為友,否則,以劉賀的心智絕不至於淪落到此。我想他絕不想看到劉賀今日的樣子,劉賀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說完,好似卸下了個大包袱,神態輕鬆、腳步輕快地走了。
雲歌遙望著守衛森嚴的院子,心裡全是茫然。她雖然給了四月承諾,可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去兌現這個承諾。
書房內,孟珏清心靜氣、提筆揮毫,在書法中,尋覓著暫時的平和。
“卿雲爛兮,縵縵兮。日月光華,旦復旦兮……”
三月輕敲了敲門:“夫人想見公子。”
孟珏的眉間有不悅,可聲音依然溫潤有禮:“我有要事在忙,請夫人回去。”
“你怎麼……”三月的叫聲未完,雲歌已經推門而進,“不會佔用多少時間,我來取回一樣屬於我的東西。”
三月一臉不滿。孟珏盯了眼三月,她立即心虛地低下了頭,匆匆後退,將門掩上。
孟珏不露聲色地將面前未寫完的卷軸輕輕合上:“什麼東西?”
“風叔叔給我的鉅子令。”
孟珏沉默了一會兒,從暗格中取出鉅子令交給雲歌,雲歌轉身就要走,他問道:“你知道怎麼用嗎?”
風叔叔說找執法人,可執法人在哪裡?雲歌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去一品居找掌櫃的,將鉅子令出示給他,鉅子們自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雲歌震驚,一品居竟然是風叔叔的產業?
她冷嘲道:“如果你告訴我七里香其實也是你的產業,我想我不會太驚訝。”
孟珏沒有回答,而云歌也沒有給他時間回答,語音剛落,人已經在門外。
“三月。”孟珏揚聲叫她進去。
三月拖著步子走進屋子。孟珏看著她沒有說話,三月臉色漸漸發白,跪了下來:“奴婢知錯了,絕無下次。”
孟珏移開了目光,吩咐道:“你派幾個人暗中盯著雲歌,查清楚她這幾日的行蹤。”
三月吊到半空的心放下,臉色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