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生得好,心眼也好。”
低低的議論聲中,眾人對戰爭的厭惡好似少了一點。劉詢看到眾人的反應,讚賞地看了霍成君一眼,霍成君垂目微笑,樣子很是賢惠淑德。
許平君不願再看,拉著雲歌向人群外擠去。
人人都想往前擁,她卻往外擠,引得好多人瞪向她。一個許廣漢家以前的鄰居失聲叫道:“許丫頭……皇后娘娘!”
如施了定身法,擠攘的人群突然不動了,紛擾的聲音也突然消失,人人都將信將疑地看向許平君。
那個鄰居想到剛才脫口而出的一聲“許丫頭”,雙腿直髮抖,軟跪在了地上。一面重重磕頭,一面請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眾人實難相信眼前這個荊釵布裙、面容哀愁,挺著個大肚子的女子就是皇后,可看到那個男子下跪的舉動後,仍是一個、兩個陸陸續續地跪了下來。在大家的竊語中,以許平君和雲歌為圓心,一圈圈的人潮,由裡向外,全都跪了下去,直到最後,整個城樓下,只有她們兩個站著。
許平君很想逃走,可眼前是密跪的人群,根本無路可走;想躲避,可人海中根本無處可躲,反倒將她凸顯了出來。她只能呆呆地站著,周圍是黑壓壓的腦袋,無邊無際,好似漆黑的大海,就要將她吞沒。恍恍惚惚中,她抬頭望向城樓:劉詢高高在上地立著,遙遠地俯視著城樓下發生的一切,臉容清淡,視線冰冷。
許平君臉色蒼白、手腳冰涼,她破壞了他的計劃!這樣的一個皇后娘娘如何能讓天下萬民去仰慕崇拜?如何值得大漢兵士去效忠保護?
霍成君滿意地笑起來,一邊恭敬地行禮,一邊高聲說:“還不去把皇后娘娘迎上來?”
一群士兵分開人群而來。
雲歌用力握了一下許平君的手後,向後退去,一面跪下,一面輕聲說:“姐姐,不要怕他們,你就是他們呀!誰規定了皇后就要華貴端莊?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我知道你是個好皇后!”
好一會兒後,士兵們才穿過人海,站在了許平君面前,向她行禮,想護送她離開人群、登上城樓。
許平君側頭看雲歌,雲歌用力點頭,許平君在遲疑中,命所有士兵先退下。
所有的百姓都不解地偷偷打量著她,眼中有羨慕、有嘲笑、有不信,似乎還有輕蔑。
許平君的心在發顫,她有什麼資格讓他們跪拜?她心虛地想後退,卻看到雲歌抬著頭向她微笑,眼中有深深的相信。她深吸了口氣,擠出一個虛弱的微笑,看向周圍。
“其實和‘皇后娘娘’這個稱呼比起來,我更習慣‘許丫頭’、‘野丫頭’、‘許老漢的閨女’這些稱呼,每次人家叫我皇后娘娘時,我都會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不知道他們在叫誰。看到人家跪我時,我會緊張,緊張得連手腳往哪裡放都不知道,現在你們這麼多人跪我,我不但緊張,還感到害怕,我現在手心裡全是汗!”
當她直面自己一直以來的心虛、膽怯時,她反倒覺得害怕淡了,心虛也小了,微笑漸漸自然,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我很希望自己能變得高貴一些,能做一個大家期許中的皇后,值得你們的跪拜。我一直很努力地在學習,很努力地讓自己配得起‘母儀天下’四個字。可是,我努力再努力後才發現,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低著頭跪拜的百姓,一個、兩個……慢慢抬起了頭,好似在慢慢忘記眼前人的身份,開始毫不迴避地看向許乎君。
許平君抬頭看向了劉詢,眼中有淚光,嘴邊卻有淡淡的微笑。
“我大概讓你們失望了,我不是你們想象中和期許中的皇后樣子。我沒有辦法變得舉止高貴,也沒有辦法變得氣質文雅。不管如何修飾,我仍是我,一個出生於貧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