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
何小七先代劉詢吩咐黑子他們偷偷出長安,趕去秦嶺翠華山殺了霍光派去行刺皇上的人。黑子他們一聽大哥會有危險,自然叫齊兄弟,喬裝打扮,掩匿行蹤,悄悄溜出長安,趕去幫助大哥。
等著他們離開後,何小七再暗傳劉詢旨意,將所有牽涉捉拿雲歌、殺先帝御前侍女和宦官的官兵調到了翠華山,命他們追殺一群亂賊,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一切安排妥當後,何小七匆匆去找孟珏,向正靠著車轅閉目休息的人稟奏:“孟大人,下官已經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將兩方人馬誘向翠華山,現在該怎麼辦?”
孟珏挑起了車簾,進馬車內坐好,又閉上了眼睛,似乎十分疲憊:“馬車到了翠華山,再叫醒我。”
何小七呆呆立了會兒,跳上馬車,做起了臨時馬伕,打馬向秦嶺翠華山趕去。
面對劉詢親手訓練、意欲對抗羽林營的軍隊,黑子哥他們的結局不言而喻。
何小七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去面對死亡,可當他站在山嶺上,看著谷中凌亂不堪的屍首、支離破碎的肢體,他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堅強。他顧不上去想孟珏就在身邊,也許會向皇上回稟自己的反應,就跪在地上痛哭起來,一面哭著,一面將肚內吃過的東西都嘔了出來。
自小就是孤兒,東討半碗湯,西討半碗飯地活著。很多時候,都是兄長們硬從口裡給他省的食物。寒夜裡擠在一起取暖,偷了有錢人的看門狗躲起來燉狗肉吃,一塊兒去偷看姑娘洗澡……
孟珏負手立在一旁,靜看著一切,等他哭了一會兒後,淡淡說:“哭夠了就去清點人數,回頭皇上問時好回話。”
何小七霍然抬頭,滿眼恨意地盯著孟珏。即使要殺死他們,為什麼非要選擇這種方式?為什麼不能用一種溫和的方式?為什麼要讓他們如此痛苦地死去?
孟珏毫不在意地微笑著,將一包藥粉丟到他面前:“這是一包迷藥,兌入酒中,可以讓人全身無力,神志卻依然清醒。”說完,揮了揮衣袖,自下山去了,好似一切的事情,他都已經辦完。
陳鍵順利完成皇上的命令後,按照何小七的吩咐,退避到山林中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等了兩個多時辰,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仍然沒有人來。眾人嗓子渴得冒煙,肚子餓得咕咕亂叫,不遠處就有山泉和野兔,可他們從接受訓練的第一天起,就最強調軍紀,所以沒有命令,無一個人亂動,都屏息靜氣地站得筆挺。
一陣酒肉的香氣傳來,何小七趕著輛牛車出現:“這是皇上犒勞大家的酒菜,回頭等大家成為皇上的近衛,各位都會有各自的官爵。先吃些東西,然後等夜黑了,悄悄返回營地。”
陳鍵命所有人就地休息,取用酒肉。
何小七先給他敬了一碗酒,笑著囑咐他將來封了將軍,可別忘了小七。陳鍵出身江湖草莽,不善這些官場上的言辭,只笑著把酒飲盡。何小七看他喝了,又端著酒碗,去敬其他人。一炷香後,整個山林中已經沒有任何人語聲和笑聲,只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十個黑衣人。
何小七打量了四周一圈,打了幾聲呼哨,十幾個人奔進了樹林,躬身聽命。
“就地掘坑,將這些人都埋了。”
“是!”
等他們掘好深坑,拖著屍首要埋時,忽然發覺觸手溫暖,手中拖著的人竟然還是活的,甚至有些醉得淺的正驚恐地睜著眼睛,看著他們,一個個駭得呆立在地上,何小七冷冷地哼了一聲,眾人才又硬著頭皮繼續。
鐵鍬蓋土的聲音,聽來如同刀刃剮在骨頭上,不知道身在土下的人,清醒地聽著塵土落在自己身上是何感受?別的人已經哆嗦得不成樣子,何小七卻覺得自己的仇恨和痛苦稍微淡了幾分。何小七突然想也許孟珏殘忍地設計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