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絨窗簾被拉開,陽光顯得各位的刺眼。
“各位尊敬的議員,你們剛剛看到的是發生在當塗縣的一個案子,一位父親為了讓妻兒不被餓死,去攔路搶劫客商,殺了兩個人,被當塗縣的縣知事判處了死刑???這位父親在行刑前,央求縣令刨開他的肚子看看他為什麼會去當強盜???他的胃裡沒有任何食物,只有樹皮和草根”
柴東亮的聲音哽咽了,婦人和孩子更是泣不成聲,過了片刻之後柴東亮平緩了一下情緒道:“各位,你們覺得這位父親該殺嗎?”
議員們面面相覷,過了半晌才道:“不該殺,他雖然殺人有罪但是有情可原。”
柴東亮搖頭道:“殺人就是殺人,犯罪就是犯罪,搶劫本來就是大罪又連傷兩條人命,不論他再有理由,這死罪也難逃。”
“都督說的是,該殺,該殺”議員像應聲蟲般的連連附和。
柴東亮的眼睛冷冷的掃視著所有的人,刀鋒般的銳利,每個人都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眼神。大禮堂裡鴉雀無聲,寂靜的可怕,只有孤兒寡婦低低的抽泣聲。
“各位,這位父親刨開的何止是他自己的肚子?他是把咱們這個用先烈的鮮血締造的民國和咱們這個國家五千年的文明,活生生的給切開了,他讓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了,這民國是什麼東西”
柴東亮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提著一口氣吼出來的。
“各位都是社會的精英,居於廟堂之高,住著深宅大院吃著海味山珍,可是你們想過沒有看到沒有,就再咱們的身邊還有這麼多吃樹皮草根的窮人???中國百姓是何等的善良,只要還有一口飯吃他們不會去造反不會去挑戰政府的權威,也不會去騷擾你們這些議員老爺???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最後的一點糧食也沒有了,為了妻兒他們只能去做強盜去搶劫去殺人”
柴東亮的吼聲在偌大的禮堂裡迴盪,議員們冷汗淋漓,剛才熒幕上的慘狀令他們也動容了。
“是誰把一個安分守己的父親逼成了殺人搶劫的強盜?是我這個不稱職的都督和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像這樣的窮人安徽還有多少?少說也有一千萬吧,淮上軍打安慶、鹽梟打揚州,你們這些老爺也怕了吧?如果不能讓他們有碗飯吃,我敢說這一千萬人就是屠了南京的太平天國,就是火焚了北京城的義和團,他們會是一千萬的淮上軍,一千萬的盜匪鹽梟他們現在刨的是自己的肚子,下一步他們就會把我這個都督還有你們這些老爺扔到鍋爐煮了吃???茅屋裡餓死人之後,下面死的人就該輪到深宅大院了”柴東亮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身體顫抖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賀天壽拽著孩子的手,指著議員們道:“狗子,看清楚這些人,看清楚這些人的長相,記住是誰逼死你爹的,長大後記住要一個一個向他們把這筆債討回來。“
小狗子咬著嘴唇,緩緩的看著每個議員,似乎要把他們的摸樣鐫刻在自己心裡。議員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臉色煞白。柴東亮的話只是令他們感到害怕,而這個孩子仇恨的目光則令他們發自心底的恐懼。
柴東亮厲喝道:“老賀,不要教壞了孩子”
賀天壽不服氣道:“狗子的爹不就是被這狗*養的世道給逼死的嘛”說罷,看看自己空空的袖管,賀天壽臉上的橫肉抖動,那條長長的傷疤顯得格外的猙獰。
柴東亮又看看管委會的委員,冷冷的道:“還有你們這些人,你們中間不少人是工人出身,你們最應該明白做工的辛苦???工業園區賺的還少嗎?多請幾個工人又能如何?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很多人疲勞過度在流水線上打瞌睡,被機器切斷了手腳蕪湖工業園區建成才幾個月,已經有上百人受傷,數十人成了終身殘廢,都趕上軍隊打仗的傷亡了???你們這些工人的代表,每個月除了工錢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