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輝卻聽明白了,中國留學日本的人幾乎都痛恨日本,而日本人凡是在美國生活過的,則無一不痛恨美國。
明治維新之後,日本修建了公共廁所和浴室,引進了現代醫學,令國民的壽命大大延長,新生兒的死亡率也極大程度的降低,導致人口迅猛增長。在不到三十年的時間內,日本人口增長了百分之三十。新增加的人口從農村流入城市。農業人口大體保持未變,而城市人口卻急劇膨脹。中產階級的平均生活水平上升了,但失業率和家庭自殺比例上升的局面表明,許多人受到當時社會動dàng的衝擊是很嚴重的。
在明治當政時的日本,人們不能再像在封建時代那樣簡單地遵循現成的工作和生活方式。他們不得不尋找工作,以圖在世界上找個立足之地。許多人去海外尋找機會,因為海外的生活水平比日本高出許多。當時美國工人的工資為日本工人的五到十倍。雖然日本人歷來是不肯離鄉背井的,但明治時期新的經濟狀況卻使得國內的遷居現象到處可見,有些人進入城市,有些人成了在全國漂泊不定的流動工人。鄉土觀念與流動工作方式之間的衝突,使外出謀生的人最後還是重歸故里。許多為了尋找經濟出路而遠離家門到了國外。
在明治時期,大批的日本人來到了美國尋找工作機會,在夏威夷的甘蔗田,在俄亥俄的伐木場,到處都有日本工人的身影。廉價的中國和日本勞工,衝擊了當地白人的生活,令那些愛爾蘭後裔的白人工人非常不滿。
中國和日本移民有著同樣的的節儉和勤奮的美德,他們以低於美國標準的工資銖積寸累,從不懈怠。當實行計時而不是計件工資時,中國人和日本人一開始的工資收入比白人偏低兩成。但是,當美國的工廠推行了計件工資之後,東亞人的勤勞令他們比做同一工作的白人收入來得高。
亞洲人的勤儉令資本家非常喜愛,卻成了工會和白人工人眼中的死敵,工會拒絕讓亞裔進入工會。東方人的節儉、勤奮和上進心使他們當中有越來越多的人從普通勞工上升到小農場主或小業主的地位。這麼一來,先前以老闆身份歡迎東亞人的美國農場主或企業主,就轉而將他們作為敵手來加以對付。從白人工人到白人資本家,大家都把他們看作競爭對手,普遍對他們懷有敵意,終於足以掀起一股反日的立法浪潮。
於是,針對中國人的《格力法》和針對日本人的《外籍人土地法》紛紛出**,愛爾蘭裔的工人經常針對亞裔發動暴力襲擊,這就令亞裔和美國本土白人之間的矛盾更為加深。
令日本移民最無法接受的是,貧弱的中國對移民的保護遠遠好於相對強大的日本,李鴻章訪美受到了美國人極高規格的接待,而他也趁機要求美國修改歧視中國勞工的《格力法》,中國商業協會也不是好惹的,一九零五年,從美國到東南亞直至中國大陸所有的通商口岸,一致進行了抵制美國貨的行動,令美國在一年內損失了三千萬美金的鉅款,僅僅美國的紡織業損失就達到了驚人的兩千萬美元。
而日本政府基本上對日本移民在歐美的遭遇不聞不問,反而在一九零八年和美國簽訂了一個“君子協定”,限制日本人去美國打工,一九零九年,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歧視和屈辱的日本移民,發起了一場農業工人總罷工,更加惡化了和美國白人的關係。
日本政府依然是一個響屁都不放,充耳不聞。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美國的日本後裔痛恨美國同時也痛恨日本政府,那就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了,他們痛恨日本政府的程度甚至超過了恨美國佬。
理由非常簡單,他們在美國辛苦的工作,將大筆日本急需的外匯郵寄回來日本,對日本經濟的發展做出了極為重大的貢獻,但是卻無法得到政府的保護。日本政府一方面自吹如何如何強大,一方面卻對僑民的遭遇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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