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來天台?我無數次地問自己。如果我沒有來……
我狠狠地甩了甩頭,恨自己有這種想法。如果我沒來,不過是哪一天在另一個地點,也許和軒朗擁吻的女生變成了姍姍或者別人而已。
那一天,我也是跌跌撞撞地想要躲起來。最後,我來到了這裡——空無一人,也沒有幾輛腳踏車的地下停車場。已經下學了,今天同學們似乎走的比平時快。其實我當時根本忘記時間了。我不願意看錶,也不想回家,只是默默地坐在了我的腳踏車旁邊。
於是,我發現了她——孔雀。就在我腳踏車的斜對面。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我們兩都靜靜地讓時間流淌,誰也不願意動,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你真美,我對她說。
於是,我把她抱回了家。
黃昏日落,一所高中裡簡陋的地下停車場怎麼會有一盆妖異的花?來來往往推車子回家的同學有沒有發現她?是不是隻是匆匆瞥一眼或驚歎一聲或毫不在意,然後就轉頭回家了?只留下她一個,在黑暗中默默地等待枯死,或者等到她要等的人。這個人,是我嗎?
我希望不要辜負了這朵花的盛情和美意。只有我,在無人的黑暗中欣賞著她,她安慰著我,我們心心相惜,我們狹路相逢,我們不離不棄,像是命中註定。
鈴聲響了起來,體育課結束了。為什麼一秒鐘的哨聲可以那麼長,一節課45分鐘卻好像很短。我極不情願地慢慢往教室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白露,你終於回來了!”
同學們看見我,都起鬨起來,有人拍手,有人吹口哨。我的心又揪緊了,難道剛才體育課的一幕已經成了班裡的笑談?我從此以後就像過街老鼠一樣抬不起頭了?
“你還不看看桌子上有什麼!”
我故作鎮定,實則忐忑不安地走回我的座位上。蕭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指了指我的桌子上。課桌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多了一個精美的盒子,一個我非常熟悉的盒子。
我開啟,裡面是我喜愛的麥胚紅棗素餅,這是一家我常去的素食西餐廳的特色點心。我一時有些懵了。
“軒朗剛剛才走,等了你很長時間。”一個同學說。
“啊?”我吃了一驚,“他……他來幹什麼?”
“當然是千里送餅乾啦!”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說。
這家西餐廳離我們學校很遠,軒朗不遠萬里,買來了餅乾給我?我有點措手不及。
“白露,軒朗對你這麼好,你們還分什麼手!”
“快吃吧,還熱著呢!”
“人家騎摩托車來回跑了3個小時呢!”
我的頭嗡嗡地響著,脖子又燙了起來,有一種暈眩的感覺。我和他只去過一次這家店,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家店。我看著這盒還溫著的餅乾,不知該如何處理。對他,我又該如何處理?白露,你清醒點,我在心裡罵著自己,怎麼一盒餅乾就把你收買了?難道你忘了他的背叛了嗎?
叮咚,我的手機響了,是姍姍發來的簡訊。
“白露,餅乾好吃嗎?聽說你中午沒吃飯,我和軒朗跑了一中午給你買的。趁熱吃吧!——愛你的姍”
我的臉僵硬起來,同學們的起鬨笑鬧聲已經從我耳邊消失了。我可以想象得出,軒朗騎著他心愛的摩托,姍姍從背後抱著軒朗,兩個人完全將學校拋在腦後,像瘋子一樣在路上兜風。軒朗一定開得很快,姍姍用她銀鈴般的嗓子笑個不停,她就喜歡這樣的風光刺激。
我打定了主意,把餅乾重新包裝好,拿著盒子走出了教室,往那個我以前絕不敢踏足半步的地方走去。
軒朗,就靠在離他們教室不遠的走廊欄杆上,幾個男生圍著他,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看到我,軒朗臉上的吃驚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