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鋼琴在響……按照樂譜的記載一絲不苟的奏響著,我們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的東西。那些十年之前深深地鐫刻在琴聲當中獨屬於孫雲先生的那些極具個人特點和個人魅力的樂曲陳述與個人闡釋,現在已經全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也許這樣的說法有失偏頗,實際上我們在孫雲先生的演奏當中還是能夠聽到一些細碎的、但是已經不成體系的片段陳述,某一些片刻的驚鴻一瞥甚至還能勾起我們這些樂迷的無盡的回憶,那是屬於孫雲先生的天籟演奏。但是對於筆者這樣的樂迷來說,我寧願孫雲先生的演奏就是一張乾乾淨淨的白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沾滿了墨點,卻根本讓人看不清上面寫的、畫的究竟是什麼。
所以筆者寧可說它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剩下。也許用上這樣的一種說法來加以形容,筆者的心底才不會隱隱的刺痛。
好了,寫到這裡筆者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下去。
苛責詈罵孫雲先生嗎?對於一位經歷了十年病痛折磨之後剛剛痊癒不久的大演奏家,這樣的態度顯然過分。但是……安之若素的隱瞞這樣的情況,筆者自問同樣也無法做到。
身為媒體的記者,肩負著連線演奏家、音樂家與樂迷之間溝通橋樑的責任,筆者無法對自己的親眼見聞三緘其口,那將是一種痛苦之上的另外一種痛苦。兩者疊加,筆者將會痛不欲生。
筆者原先急切的期待著那兩場復出音樂會的開始,因為那將宣告一位偉大鋼琴家的再次迴歸。然而現在,筆者卻深深的擔心著這兩場音樂會的開始。也許,那將給香江古典樂壇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鋼琴家帶來職業生涯最終的滑鐵盧?
筆者無法判斷。
……
華姓中年人撰寫的這篇文章在遣詞用句方面相當溫和,字裡行間甚至始終帶上了一點兒煽情的成分,不過無論他如何小心謹慎,這篇文章確實是打響了質疑孫雲先生的“第一槍”。
這一點,可不是文章中的這點兒煽情和華姓中年人以樂迷自居就能夠掩蓋得了的。
隨後,高瘦青年和黃胖子的文章先後發表。
跟華姓中年人的文章比較起來,高瘦青年的言辭就犀利許多。
“……孫雲先生以往的歷史成就筆者絕不否認也否定不了,但是在探視了孫雲先生的排練之後,筆者心裡有些疑問也是不吐不快。”
“還有短短四天的時間復出音樂會就即將舉行,然而孫雲先生的現狀能夠支撐起這兩場音樂會嗎?這是其一。”
“其二,孫雲先生對於自己目前的狀況作何解釋?這究竟是經紀人嘴裡所說的風格上的蛻變還是力不從心?或者是孫雲先生並沒有完全準備妥當就急於復出?如果真是這樣,這是不是隻顧自己而置樂迷們的利益於不顧?”
“其三,筆者認真的再次詢問一句,孫雲先生的十年痼疾……真的已經徹底痊癒了嗎?”
這樣的文章,就帶上了比較濃厚的質疑氛圍。
黃胖子的文章寫得最為尖銳。
“探訪回來之後有一個問題筆者一直在尋找答案,我們香江古典樂壇和香江古典樂迷為什麼還要對一位明顯已經過氣了的鋼琴家念念不忘?難道就因為他曾經給我們帶來了歡樂和榮耀嗎?”
“帶著這種疑問,筆者展開了一番探究和思考。”
“……因為上述種種原因,筆者非常懷疑孫雲先生還有沒有可能回到原來的軌跡,在筆者看來,屬於孫雲先生的時代已經過去。筆者認為即使孫雲先生在某一天徹底恢復了自己的狀態,不再以一個單調乏味的演奏機器的形象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他在鋼琴演奏方面的成就也就到此為止了。”
“所以筆者堅定的認為,這樣一位已經過氣了的演奏家,我們香江古典樂壇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