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她聽到書房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壓不住好奇心走過去一探究竟。走近門邊一看,她不由得呆了。
書房的地板上胡亂擺了很多紙箱,有些已經裝滿了書,有些還空著。而關楠正在將書架上的書搬進紙箱,看到她進來,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你醒了啊。”
“你……這是要幹什麼?”她的話語裡帶上了顫音,心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噢,忘了跟你說,我的房子裝修好了,我準備搬到那邊住。”其實這是今早醒來才做的決定。關楠蹲到地上整理箱子裡的書,並沒多看她一眼。“以後這個書房就給你用吧。”
“啊?”楚沅登時有低血糖般的眩暈,雙腳好似踩不到實地一般,“為什麼要搬出去住啊,在這裡不是住得挺好的嗎?”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結婚了也總是要搬出去的啊。”關楠看著箱子裝得差不多了,便用膝蓋壓住紙箱蓋子,撿起地上的透明膠“嘶啦”一聲將其封口。
楚沅估計心臟被撕裂的聲音也跟那差不多吧。
“你要結婚了嗎?”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攥緊了裙襬,楚沅咬著唇看著他,聲音低得像對自己說話。
“我是指‘以後’。”關楠站起來,將封好的箱子用腳挪到了一邊。“總不可能一輩子住這裡吧。”
“哦。”她應了一句,“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我東西不多。”
“哦。”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樣應答,只好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
“哎。”關楠在背後叫住她。楚沅頓住腳步,回首不解地看著他。“我收拾得差不多了,等下吃完中飯就走。”
她愣了一會,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嗯,那我去做飯。”
*
看看冰箱裡剩的食材,楚沅做了三個菜:蔥油雞,乾煸豆角,紅燒茄子。和她第一次給他做飯時候的一樣,真是一個諷刺的輪迴。
兩人端著飯碗默默夾菜吃飯,誰也沒主動說話。屋子裡只有電視機裡傳來新聞播報員的聲音,講述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訊息。
她有種茫茫然的感覺,一時想感概些什麼又找不到感概的基點。這樣沉默又尷尬的情景像極了她和孟廷禹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卻又不完全相像。起碼她和孟廷禹還能以擁吻告別,她和關楠連目光都交匯不到一起。
飯後他主動請纓洗碗,楚沅故作輕鬆地開玩笑道:“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套瓷碗啊。”
“嗯。”他簡短應了一聲,再也沒下文。
她只好訕訕地離開了餐廳。
站在沙發前看電視時,她好幾次忍不住朝廚房裡偷看。關楠洗碗動作已經變得嫻熟,而以後差遣他做家務的將會是別的女人,她還得畢恭畢敬地叫對方一聲“嫂子”——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走了啊。”關楠拿過搭在餐椅椅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衝著楚沅的背影說道。
“嗯。”楚沅沒有回頭,好像電視裡的中年播報大叔比他更有吸引力。
他輕嘆了一聲,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我還有東西沒還給你。”
他的手剛碰到門把手,便聽到楚沅的聲音,緊接著是“咚咚咚”的上樓聲。他將手收回了褲袋裡,在門邊等著她,他想不起自己還有什麼東西落在她那裡。
“喏。”她喘著粗氣跑到了他跟前,遞給他那張以他生日為密碼的信用卡。
“哦。”關楠接過,隨手插^進褲袋裡,開門走了出去。
他坐進車裡的時候,下意識地從後視鏡裡看了大門一眼,那扇檀木色的大門已經被緊緊闔上。
這樣也好,早早斷了情根,免得生根發芽的時候再拔^掉更加痛苦。關楠也不知道這話對於他倆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