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米的眉毛則一下子就豎了起來,她轉過身把鶴葶藶攔在身後,怒氣沖沖地質問出聲,&ldo;你是何人?怎麼知道我們姑娘排行第二?&rdo;
看著江聘的臉,她其實是有些印象的。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可卻又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也不怪粟米,上次在洗筆池相遇是三月的初旬。轉眼間,一個半月已過,忙忙碌碌間,她也早記不清了那日的鬧劇。那登徒子的臉在她心中更是模糊得不成樣子。
再加上三月的湖水冷,江聘剛被狗追了一路,被泡得麵皮發白,嘴唇青紫,一副狼狽衰氣的樣子。和現在的名門公子像簡直是天差地別。
她只顧著全心全意地護著鶴葶藶,眼珠子瞪得像只護崽的母雞。
&ldo;我…&rdo;江聘動動唇,說不出話來。
江聘長得俊,劍眉英挺,鼻樑高聳,臉頰刀削斧鑿般的硬朗。可配上那雙晶亮的黑眼珠,卻又柔和下來。
他的嘴唇微微張開了一點,表情茫然又無措。還有著些懊悔。
剛才那會兒他肯定是著了魔。要不怎麼能那麼心急?心急,辦了錯事。
&ldo;好了,粟米。&rdo;鶴葶藶仍舊背著身,手指向後扯了下她的衣後擺,聲音輕輕,&ldo;別在這裡鬧,咱們走吧。&rdo;
她是認出了那個人的。一個人的外貌很容易就改變,但周身的氣質卻是難以掩藏。
滿眼的桀驁,滿身的韌勁。這樣的人,見一面就難忘。何況,他反反覆覆在她面前出現了那麼多次。
蓮池,荷包,糖畫兒,還有現在。
鶴葶藶覺得她心裡快要亂成了一團麻。不是因為耳墜子,而是因為剛剛匆匆一瞥間他溫暖的不像話的眼睛,還有手背上那道淡淡的。月牙兒一樣的疤。
這是第四次見面了…
那他…到底是誰呢?
&ldo;姑娘。&rdo;江聘這次學乖了,他微微施了一禮,聲音拿捏的溫和有禮,如玉般潤和,&ldo;你們是要去三樓的隔間兒嗎?&rdo;
&ldo;我們姑娘的耳墜子落在了那兒一隻,現在想去找找。&rdo;江聘裝得人模人樣,粟米看著他的臉,稍稍放了點心,開口跟他解釋,&ldo;雲天侯的那個間兒。怎麼?不讓進?&rdo;
&ldo;自然是讓的。&rdo;江聘攔住欲要開口的阿三,笑得溫潤,&ldo;只是現在隔間鎖著,要不我去拿了鑰匙,幫姑娘找找?&rdo;
&ldo;還要鑰匙啊…&rdo;粟米嘟囔了一聲,轉頭去徵詢鶴葶藶的意見,&ldo;姑娘,您說呢?&rdo;
&ldo;那…咱們便等著吧。&rdo;鶴葶藶猶疑了瞬,轉過去福了一身,&ldo;勞煩公子了。&rdo;
&ldo;姑娘客氣。&rdo;江聘舔舔嘴唇,強捱下心裡咕嘟咕嘟往外冒著的粉色泡泡,矜持著回了句。
鶴葶藶靠著欄杆站著,頭微微垂下。柔軟的頭髮從肩側落下來,長長的,剛好到腰間。
光從樓梯上的窗戶那兒照下來,灑在她的眉眼上。美得不可思議。
這是江聘心中那個溫暖了時光的姑娘啊。
他嚥了口唾沫,腳步匆匆地便往樓上跑。擦肩而過時,他看到了她頸上白皙的肌膚,細嫩光滑。
還很香。
&ldo;公子,您流鼻血了。&rdo;阿三跟在他的後面,拐了個彎後悄悄地遞過去了一方帕子,&ldo;還有,咱們的隔間什麼時候上鎖了?&rdo;
&ldo;小爺是主子,小爺愛什麼時候鎖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