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道旨意是晉升四品道臺同補楊之珏為二品御史臺,這一道旨意是貶謫劍南節度使崔寧,命其劍南關督練兵馬,暫為五同兵馬使,掌管劍門軍,將功補過。此外……賜婚文謙閣學士之女田秀於瀘州兵馬使楊子琳……”陶笛兒發現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李忱歉意的看了一眼遠嘯,但遠嘯表情卻有些僵硬。
“是。”沉默片刻,遠嘯還是恭聲答道。
“遠嘯,朕知道田秀是你妹妹,但……”
“回主子,”陶笛兒聽得出遠嘯聲音中不可察覺的低啞,“臣已經與田家脫離關係,田家嫡長女與在下也並無關係。”李忱看著對面那倔強的男子,心中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是朕欠你和遠路的。”
“臣不敢。”遠嘯聞言顏色一變。立刻抱拳跪下,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陶笛兒雖然不知道這些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遠嘯梗著脖頸,卻一臉“士為知己者死”的堅定,不知為何感到一陣難過。況且剛剛李忱所說的話裡,似乎提到了崔寧,這也極大牽扯了陶笛兒的精力。
陶笛兒眼睜睜的看到李忱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接著將裡面一方金印取出,正正方方在那道旨意上用了印。而遠嘯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李忱的動作,但呼吸輕淺的似乎已經消失了。
等到遠嘯拿著那退下,李忱才看了陶笛兒一眼,“你有什麼要說的?”
“什麼都可以說?”陶笛兒有些意外,她還真沒想到李忱會這麼開誠佈公的和自己說話。難道這個人能給自己長篇大論的講述?陶笛兒對此深表懷疑,但對對方伸過來的橄欖枝,不接白不接。想著陶笛兒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剛剛的那位崔寧大人,不知道是犯了什麼罪,要降罪與他?”
李忱看了陶笛兒一眼,但表情卻不意外,反而是一種意料之中的表情,“果然。崔家與唐家雖然關係已遠,但畢竟也算姻親……”陶笛兒看著那人眸中冰冷的算計之色,心中一個哆嗦。暗自後悔……自己怎麼就這麼明顯把自己在乎的東西表現出來?!
“崔寧妻子新喪而與**樓女子不清不白,lun理淪喪,難道不應該有所處置,以儆效尤?”李忱的話不鹹不淡,就算是知道事實真相的陶笛兒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妻子新喪,這是真的,雖然崔寧的妻子並不喜歡崔寧,而是另有所愛。
**樓女子,也是真的,何浣浣如今還豔名遠播。
至於不清不白,雖然是貶義,但……
李忱見陶笛兒沒有出言反駁,淡淡繼續道:“不過朕讓他去劍門關練兵,卻不是因為此事。”
“那是因為……”陶笛兒話問出一半,自己就已經明白了!劍門是什麼地方?是蜀中的咽喉,是中原之地和入蜀的必經之路!況且劍門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若是掌控此地,那進可攻,退可守,身後又有蜀地這樣的後方支援……其實陶笛兒還不知道的是,李忱給崔寧的那個“五同兵馬使”也是有說道的,在本朝即使是節度使調兵也是需要虎符調遣,和兵馬使協商,但五同兵馬使鎮守重要關卡,完全可以根據戰況先斬後奏,調兵遣將。
陶笛兒眼睛一亮,原來這人打的是這個算盤。那麼崔寧的確也不算是被貶。只是如此一來,一旦京城有了重變,那麼崔寧必然在風口浪尖之上!陶笛兒不經意的一皺眉,雙拳也不由握緊。
“崔家自太祖太宗皇帝始,位列公卿,現已百五十年矣。如今仗義死節,乃是忠臣風骨。”李忱淡淡道,只是這一句話驀地點醒了陶笛兒。
對啊!崔寧是什麼人?他本來就是朝堂之人,家中根基也紮根宗廟,對於這種政局變化早就不能獨善其身。而且看李忱如此信任他的樣子,恐怕早就已經被蓋上了“保皇”戳,自己瞎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