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的是。無論他好說、歹說、怎麼說都好,這名和尚的態度都十分強硬,不允許就是不允許。
雖然石山本願寺的一向宗早已被織田家殲滅,但是,佛門的勢力在這個戰國亂世中依然十分宏厚。
面對這名和尚毫不猶豫地不斷拒絕,作為一名上位者,土屋昌恆倒也不好用強,硬是強佔寺院。他畢竟是一名武士。武士最基本的的尊嚴還是有的。
當土屋昌恆回到武田勝賴身旁,將那名和尚的話原封不動轉告之後。武田勝賴這隻四虎崽頓時就氣炸了,他那原本被寒冷天氣凍得有些發白的臉,也隨之瞬間變成了醬紫色。
緊接著,武田勝賴雙腿一夾馬腹,單人匹馬撲向惠林寺,右手“嗆”地一聲抽出腰間的大太刀。藉助馬勢一刀劈開山門,衝進了寺院之內。
“主持呢?主持在哪裡?惠林寺住持,你給在下聽清楚,現在要求求宿的,是在下這個甲斐國國主武田勝賴和他的家眷。你是明知而不讓進,還是真的不知?”他騎在馬上大聲吼叫,手中的大太刀更是不斷揮舞著,彰顯著他心中的憤怒。
“大殿,貧僧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拒絕大殿的借宿。”剛才拒絕了土屋昌恆的和尚,終於緩緩地從大殿中走了出來,雙眼充滿悲哀地看著高坐在馬背上的武田勝賴。
“納尼?你這傢伙明知道在下是武田勝賴,竟然還敢拒絕?莫非你想造反不成?”武田勝賴跳下馬,蹬蹬蹬蹬地跑到這名和尚的面前,左手用力一伸,剎那間一手揪住和尚的僧衣衣襟大吼,右手的大太刀刀鋒更抵在了和尚的脖頸處。
這名和尚並沒有理會脖子處的大太刀正透出一股陰森殺氣,看著雙眼圓瞪,滿臉都是彷彿要將自己吃進肚子裡的兇巴巴模樣的武田勝賴,輕輕地嘆了口氣。
“大殿,貧僧正是因為擔心大殿的安危,才會斷然拒絕大殿。貧僧也是土生土長於甲斐國,有些事情實在是迫不得已呀!”和尚任由武田勝賴揪著自己的僧袍,用大太刀抵著自己的脖子繼續說了下去。
“納尼?因為在下的安危?難道說……有人命令你在此為難我,不讓我在此借宿一宿?”武田勝賴腦海中總算還有一絲清明,聽了和尚的話後不由自主地驚訝起來,右手的大太刀也隨之垂了下來。
對於武田勝賴的問話,這名和尚並沒有馬上回答些什麼,雙眼中透露出一絲掙扎。
“大殿,恰恰相反,有人命令說,今晚定會有人路過敝寺。如果那個人來了,務必一定要留他們住宿。”和尚的雙眼終於露出一抹決意,死灰一般瞪著武田勝賴說。
“即便貧僧不是一名武僧,也依然能夠輕易看出他們絕對是想趁大殿住下後發動夜襲,企圖取大人性命。因此,貧僧方才才會斷然拒絕大殿的借宿。”和尚繼續說著,彷彿完全沒有看到武田勝賴越來越趨震驚的神情。
武田勝賴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出於要保護自己的目的,才會毅然拒絕自己的借宿。他的左手哆哆嗦嗦地離開了和尚的僧衣衣襟,臉上充滿了愧疚、內疚的悔恨神情。
“這是那個織田王天邪的計謀嗎?”武田勝賴有些虛弱地問,語氣十分低落。
“不,大殿。貧僧不想隱瞞大殿,派使者前來下命令的,正是山對面的巖殿城城主初鹿右衛門大人。”和尚終於說出了指示他的人的名字。
聽了和尚的話,武田勝賴彷如被一道晴天霹靂所劈中,渾身上下抖得就像篩子中的沙粒,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不過,武田勝賴並沒有再說些什麼,轉身來到馬匹旁,跳上馬背後將手中大太刀插回腰間的刀鞘,默默地調轉馬頭走出了寺門。
“實在是難以置信啊……那個出鹿右衛門……竟然……”武田勝賴坐在馬背上,一邊失神嘀咕著,一邊任由馬匹十分慵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