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你就姐代母職地照顧著寧兒……”
“不,娘,我時常感激老天把娘送了過來。”安兒噘著因後期變得肉乎乎的小嘴,吧地親了墨菲臉頰一下。“娘,您多愛我跟寧弟,我就有多愛您,寧弟也是一樣的,他只是嘴木。”
墨菲雙眼一熱,掩飾地抹把臉,“你這孩子……”
“我知道娘不是原來那個娘了!”梁安湊到墨菲耳根小聲說道,然後退開,見到孃親果然震驚的表情,心滿意足地笑了,“能嚇倒您,是我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呢。”
墨菲拿起水瓢舀了水,澆在她後腰上,“不許淘氣,等你生完的,娘再跟你算總帳。”
一直守在門外的幾個男人都吃驚地相視對望,這馬上就要生孩子的做什麼淘氣的事了,居然要馬上就升級做外婆的長公主殿下跟她算總帳?
最不安的還是張昭,揪心得一圈圈地轉。倒是墨青,一臉的若有所思,似乎聽到了什麼。梁寧則被姐姐那句寧弟也一樣的話給雷到了,不自覺地抓疼了蔡湘的手腕,被那聲倒吸氣緩過神來,不好意思地鬆開了。
蘭兒不在。她倒是想留下,奈何大家一致認為她一個孕婦實在不應守在外面,而且梁繼也說,當初墨枝生荀玉時,墨菲就因身懷有孕而差點兒小產了。
當安兒的叫聲終於響起來時,外面守著的七個男人都精神為之一震,就連梁繼也加入了踩圈之列,被墨青強行按倒在藤椅上。
血水一桶桶地拎出來,熱水一桶桶地送進去,張昭看得眼暈頭也暈,臉色慘白地吊住小舅子的胳膊勉強問:“這是流了多少血呀?你姐身上的血都流乾了吧?”
二個太醫中過來一個解惑,“郡馬爺,您別急,殿下說是要郡主在水中產子,想來是換下的浴桶中的水,而且郡主的叫聲中氣十足,想來無妨。”
張昭啊了一聲點點頭,還是掛在比他高了半頭的小舅子身上不肯鬆手。
梁繼聽到太醫的解釋,也多少放下心。“也是,當初生寧兒的時候,你們娘開始時一聲不吭的,跟別人都不一樣,只有最後叫的那幾聲,嚇得我當時都以為她會拋下我了呢,結果昏睡了一個多月才轉醒。那聲音可比安兒嚇人多了~”
梁寧聽得心中一動,甩了甩膀子,居然沒把姐夫甩下去,只好拖著他蹲到梁繼的身前,“爹,我娘生我時很辛苦嗎?”
“當然了。她生你姐時,身子就受了損,後來又丟了你哥,你呢,個頭又大,生你時,要了你娘大半條命,所以不能再生了。我都後悔死了,讓她太早懷上你。你娘生你時,真的是命懸一線呢。”
梁寧垂下頭,跪坐在地上,抵著梁繼的膝蓋,悶聲道:“爹跟娘是不是對我特失望?”
蔡湘身子一顫,小臉頓白,咬著唇看著那如困獸一般的戀人蜷縮一團,眼底漸漸泛了水光。
“你這孩子,又說渾話呢?你娘只希望你過得快活就好了,我也是如此。你小時,她便不願束縛你,任你自由長大。她說過,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你既不是禍國殃民的料兒,又不想你入朝堂,何必綁得你不痛快呢。咱家不愁吃穿,我們也不可能照看著你一輩子,只要大節不失,知道事非就行。”
梁寧悶頭不起,張昭腿軟得也不想起,兩人如連體嬰兒一般坐於地上。
安兒的叫聲不是那麼急促想來也沒到關鍵時刻,梁繼的心也略安。撫著兒子的頭頂,“我小時生存得極為不易,你娘便不許我束著你。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沒捨得動你一個指頭?倒是你姐,對你真真是盡足了心。”
梁寧很少跟爹爹這般親近,自小就跟活驢似的,以為早已長大,可這會兒卻希望爹爹的手能一直撫著自己。
梁繼見他還不起身,想起墨菲曾囑咐過的話,心頭一動,或許這孩子還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