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會有所轉圜。
聽到此處,夏少恭拿書的手並未放下。眼睛也盯著書上的字,但是墨跡卻慢慢化開……很多回憶湧上他的心頭。
“爹爹,我要學騎馬。”夏芊鈺揚起腦袋,撅著稚嫩的小嘴,撒嬌著扯著他的袖擺說道。
“大家閨秀學什麼騎馬?再說你才多大點。摔下來了,豈不是要命?”夏少恭根本不同意。從馬場回來後,夏芊鈺如何都不死心,他用膳的時候纏著他,他對賬的時候也纏著他,嘴裡就是一句話:“爹爹。我要學騎馬,求求您讓我學騎馬。”
夏少恭不厭其煩,只好同意了,這小女兒也不含糊,一頭小馬駒很快便被她馴服了。那年她不過才八歲。
一天天長大,越發沒個樣子,大女兒,二女兒和她歲數差得多,都是溫柔嫻淑,三女兒和她只差一歲,以往讀書也算是用功,竟然也被她帶的說話做事兒跟個假小子一樣。
好好的姐姐。倒成了她的影子,成天跟在她屁股後面幹壞事,要麼就爬高上梯。要麼爬樹掏鳥。
學會了騎馬之後,有一次竟然讓一個下人坐在她的馬背上,然後帶著下人兜了一圈,直嚇得下人三天都未起床、
她還死皮賴臉,一個勁兒跟人家道歉,下人哪敢怪她。但是以後就連走路看見她,都繞著走。
背地裡丫鬟家丁們都說:“老虎的臉上都敢扯鬍鬚。獨惹不起這個小祖宗。”
夏氏懷她的時候,所有人看了肚子的形狀。都說是個兒子,兩夫妻心中歡喜,心裡更是盼著是個兒子,但是生下來後還是一個女兒,夏少恭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背過去。
但是夏芊鈺自小就是不同的,不但脾氣秉性似個男兒,就連說話辦事,都自帶一股男兒的不羈氣質,敢於和他唱反調,性子也剛烈,不成想卻非常對他的脾氣,從小就當男孩子養,只盼著將來嫁給錦家二少爺,兩人合力經營琴坊,錦家家大業大也是一個靠山。
可不成想,她把那麼好一門親事攪黃了不說,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她要當廚子,不願意繼承琴坊。
要知道,夏家傳下來的家業,不光有琴坊,還有玉石,煤窯,幾個莊子。
她就算不繼承琴坊,也不用去當廚子。
想到此處夏少恭拿書的手一抖,依舊氣得不淺,見薛大娘在旁靜默的跪了下來,剛想說話。
珠簾輕響,折射了斑駁的光亮在夏少恭臉上,他抬起頭,眼前走過來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眉目含笑,整張臉一點沒有孕中婦人的疲憊,倒像是肚中孩兒為她加冕一般,整個臉上都掛著驕傲的榮光。
石榴色的衣裙,繡工精湛,袖口處的蝴蝶似是要飛出來一般,來人輕輕笑著,便不避諱薛大娘還跪在一旁求情,便挽住夏少恭的胳膊,“少恭,孩兒踢我了,我特地趕過來,讓你摸摸呢!”
“老爺……”薛大娘還欲說話。
新入門的二奶奶斜看了她一眼,“我和老爺要說些體己話了,難道薛嬤嬤還要看著嗎?”說著嬌羞的將手中的帕子往少恭肩頭一打,那叫一個柔情蜜意啊!
薛大娘自然不能礙著他們的眼,忙匆匆退了下去。
男人自古都薄倖,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
“呸,你遲早也會被吃幹抹淨扔在一旁的,你就算美的似花兒,也有枯萎的一天。”剛剛見到的一幕,實在扎眼,薛大娘氣得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不過才一年光景,這主院便變了模樣,以往太太在的時候,好弄些花花草草,也主張勤儉持家,家裡不曾有那許多金貴的畫眉,鸚哥,如今長廊下面,掛著好些,比鳥還多的是伺候的丫鬟。
輕輕搖搖頭,縱然是家大業大,按照這麼個敗法,遲早就會敗光的。
薛大娘回到別院,相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