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被他抓住了肩膀之際,突然,有人在外面清了清喉嚨。
“少將軍,精兵十名已經在側門待命,請少將軍點名,準備出發。”來人低聲卻清晰地報告著。
將軍府的實力在這裡看出來了,放十人,發十馬,軍器出十,是不用上奏等敕書的,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已經人馬齊備,說走就可以走。
慕容開緊握著她的肩,怒瞪著那張倔強的蜜色小臉。
“你哪裡也不準去,什麼鬼主意都別打,乖乖待在這裡,等我回來再跟你好好算賬!”他惡聲下令。
“我不……唔……”
話還沒說完,季月的唇就被狠狠吻住,堵住了爭辯。他吻得又重又兇,盡情蹂躪她柔軟的唇,像是要把她吃掉似的輾轉啃咬,直到兩人都嚐到一絲血的鹹澀,才不甘不願地放開。
她的唇都被吻傷了,紅豔豔的,美得好野。
隨即,慕容開轉身大步而去。
目送著他挺拔英偉的背影,季月怔怔地輕觸自己的唇。麻麻的,不大痛。
臨別的一吻竟似他們在一起的光景,火熱纏綿,但再多的甜蜜,到最後卻讓她受傷。
她的心也痛。她不要了。
第8章(1)
夜黑風高的山城。
其實御史被劫的地方,離京城並不遠,就在西北方的青縣,但是已經追了五天,慕容開還是沒能抓到那群大膽的惡賊,挫敗感油然而生。
青縣境內有大大小小的山,一重接著一重,人跡稀少,荒涼的很。平常管理起來並不困難,但若是遇上了像現在這般情況,不熟悉此地環境的人就得借重地形圖,以及當地居民的口說敘述,比起長年在山間流竄的山賊們,自然慢了一步。
要不是忌憚著他們手上有景四端和雁依盼,慕容開早就下令放火燒山了。此刻正是投鼠忌器,只能被動追逐,還要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他們已經不是單純的山賊了。”親信士兵低聲道:“這幾年來,南方山賊勢力崛起,和被少將軍逐出西疆的馬賊結盟,儼然是西南區一大禍患——”
“這麼說來,還是我的不對嘍?”慕容開心情已經很惡劣,反問的口氣自然好不到哪去,簡直是想吵架。
“呃……”親信開始冒冷汗。
想當初若不是他們慕容父子竭力守住西疆,多次交戰,大舉殲滅消弱了馬賊的勢力,讓他們在西疆待不下去,只好另謀他處的話,此刻西疆也會像其他地方,人民無法安居,一年到頭要擔心被搶被殺被燒!
想到季月那麼單純樂天的姑娘,若是生活在這樣的恐懼之中,慕容開就是一陣又一陣的捨不得。
西疆之於他簡直已經是第二個家,他真的不想離開,不想去爭什麼戰功,也不想幫忙平什麼勞什子賊亂。
因為就他所知,南方軍營本來就少,這也就算了,北方的駐軍意氣風發,近年來可說是養尊處優,吃的肥肥的,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硬是上奏朝廷,要兵部幫忙。慕容開看著自己的父親一生奔波,到晚年方能與家人相聚,如今自己也要走上相似的路子了。
以前他並不在意,但現在,他在意的要命!
生平第一次,出兵像是少帶了什麼東西似的,腦袋想著地形,賊人逃脫的路徑、兵計等等,心裡卻老是掛著一個人,想著她此刻在哪兒,是不是乖乖等著他回去,還是瞪著眼睛毫不客氣地咒罵著他,嘀咕說京城真不好玩,抱怨這麼多菜誰吃得下……
夜裡,山區十分寒涼,他們為了怕引來注意,所以連火也沒生,交談也盡力壓低了嗓音。只有偶爾遙遙傳來的狼嚎,以及軍馬呼吸噴氣的聲音。
勁風吹過,枝葉發出沙沙聲,從樹梢問可看到漫天的星斗,一輪明月不時被雲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