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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獸莫非為流求特產,故此我大宋不曾見過?”岳珂奇道。
“可惜泉州市舶使趙汝適不在此處,他見聞廣博,當知此物。”葛洪道。
“下官在泉州時,也不曾聽說過此物……只是隱約聽人提起海外有獸,名曰臥槽泥馬,莫非便是此物?”真德秀凝神苦思,半晌後搖了搖頭:“不知,實是不知,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聽他掉起書袋,眾人都是轉頭不顧。忽的聽得人群中又是一陣響,接著,終於看到一頂轎子,為十六人所抬,在數十人簇擁之下,自碼頭而來。那轎中坐的,想來便是所謂的賢妃了。
原本皇妃出巡,或天子娶親,沿街百姓應當焚香頂爐跪拜於地的。只是這朝中百官,對趙與莒非要娶楊妙真為賢妃極是不滿,故此無重臣操辦此事,而流求來人中,耶律楚材正忙著做一件極重要的事情,陳昭華忙著與真德秀互噴,其餘人等都是不知這禮儀地,總攬全域性的又是方有財這個好生事,才會將好端端的天子納妃,變成一場鬧劇般。
但便是在這場鬧劇裡,流求有的是金銀與銅的訊息,與報道此次盛況的《大宋時代週刊》一起,迅傳遍天下。甚至連遠在開封的金國,很長一段時間內,談論地焦點也是有關流求的金山、銀山與銅山。
這不僅增強了大宋百姓對楮鈔保值的信心,連帶著還產生了另一個後果,便是一些膽大之人,便想著去流求尋找金山銀山。每月都有人乘船偷偷上流求,結果自然是給流求送來一些勞動力——依著天子詔令,流求為“特區”,同比羈絆諸路,非流求本路百姓,不得隨意入流求,凡入流求,須受流求法規約束。
更多的是聚攏在與流求通商的慶元、泉州和廣州三地,流求在這三地都設有代辦公署,意欲遷往流求,須得持蓋著原籍所在官府符印的文書,方由流求代辦公署組織統一運往流求。實際上很多人都沒有文書,但也這樣渾了上島,只不過上島之後,他們才意識到,並非因為他們聰明,而是公署代辦有意縱容。
在楊妙真地大轎之後,又是一抬抬地貴重物品,都是流求特產,前後數來,足有一百二十八抬之多。
眼見著這些人自視線中消失,魏了翁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便要出去:“我要去見官家。”
眾人都知道他是為那些金銀銅錠而坐立不安,都笑了起來。倒是岳珂道:“華父兄,天子與賢妃,只怕有些年未曾見面了,你這般跑去,未免太煞風景!”
“國家大事,豈能因與婦人女子相會而耽擱?”真德秀肅然道:“華父兄,下官陪你前去。”
原本聽了岳珂之語後,魏了翁有幾分遲疑的,但被真德秀一說,便不好再退:“如此你我便先行一步。”
他二人也不理會其餘人等,就如此離了雅間。嶽琦與喬行簡對望了一眼,喬行簡略一遲疑,然後拱手道:“下官也去,先告辭了。”
他們下樓之時,那頂十六人抬地轎子中,楊妙真卻在全身顫。
終於要見著了,就象那個男人在那個夜晚裡說的那般,大紅的轎子,吹吹打打迎接她。她雖是坐在這轎中,卻也聽得所到之處,都是爆仗響鎖吶齊鳴。
轎子之中,她面紅似火。
“有幾年未曾見了?是三年,還是五年?”她在心中想。
無論是三年,還是五年,都有很長時間未曾見面,當初分開時,他身高才堪堪與自家相齊,而今……聽得韓平等人說,他已經要比自己高半個頭了。
一股莫明其妙的情感,讓楊妙真又覺得有些愁苦。這麼長時間不曾見過,在她記憶之中的趙與莒,仍是數年之前的那個半大的少年,而不是如今那位高居九五至尊位置的天子。當初他面冷心熱,曉得給自家準備一些女子使用之物,曉得照顧人,是知冷知熱的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