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只是大笑。
女人在路上行色匆匆。男人躲在家裡瑟瑟發抖,害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而飽受折磨,不是廓爾喀民族解放陣線指控他們為警察通風報信,就是警察認定他們是武裝分子。那些能開車的也很危險,車只是一個陷阱;車輛要麼有許多人盯著,要麼被盜走;走路反而會行動更敏捷些,聽到危險的動靜就躲到叢林中去,涉水走過霍拉山泉,抄小道回家。不過反正用不了多久就沒有汽油供應了,廓爾喀民族解放陣線的男孩們抽乾了僅剩的汽油,所有的加油站都關閉了。
一天,賽伊買了一公斤潮溼的麵粉和一些土豆回家,看到遊廊上有兩個人,似乎以前在哪見過,他們向廚子和法官哀求著。
“求您了,大人……”正是遭警察酷刑的那個醉鬼的老婆和父親。
“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裡找麻煩呢?我們不是說過了嘛,警察逮了你丈夫跟我們毫無關係。我們又不是指控他、打他的人……他們當時如果跟我們說一聲,我們肯定去澄清不是他乾的……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不欠你們呀?”廚子說。可他又把賽伊買的麵粉遞給他們……法官吼道:“不許給他們東西!”說完又繼續回到棋盤上。
“求您了,大人,”他們雙手合攏,低頭乞求道,“有誰能幫我們呢?沒吃的,我們活不下去啊!我們永遠做您的僕人……神會報答您的……神會回報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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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 第四十四章(2)
可法官絲毫不為所動。
他們又被趕了出去,坐在大門外。
“叫他們走開!”他對廚子道。
“去,去!”廚子趕著他們,心裡擔心他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因為接下來他們要步行五六個小時,穿過森林回到他們的村子。
他們挪了挪地方,坐到稍遠處,不惹人厭。他們又看到了瑪特。她的鼻子緊緊貼在她最愛嗅的地方,全神貫注地嗅著,完全忘記了周圍的一切。那女人突然一陣欣喜,對男的說:“把那狗賣了能賺不少錢……”有很長一段時間,瑪特在那裡一動不動。要不是法官在附近,他們就能過去一把抓住她。
幾天後,卓奧友的人已經忘記了這兩個無關緊要的可憐人,可他們又回來了。
這次他們沒往大門口去,而是悄悄躲在霍拉山泉的溪谷裡,等待瑪特出現。瑪特這個氣味鑑賞家每天要例行繞莊園一週。對氣味的再發現並予以加強是一種不斷進步的藝術形式。她找到一處舊日喜愛的地點,氣味因年久日深變得更加強烈,體現出她性格的複雜和深邃。她完全沉醉其中,根本沒注意到有人正躡手躡腳向她走來,猛地一撲!
失落 第四十五章
海灣航空公司的飛機如一輛破舊的公共汽車艱難地從空中駛過,似乎僅勉強可以操控,儘管飛機看上去不盡如人意,大多乘客還是很舒心。噢,真好啊,他們要回家了,儘管腿蜷成一團,頭頂到天花板,渾身汗液黏膩,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不過心裡很快樂。
第一站是倫敦希思羅機場,大家從機艙後部魚貫而出,這出口並未修整以符合全球化的新時代,反而一路溜回了舊日的殖民年代。
所有的第三世界航班都停靠在這裡,經常一家人要等上好幾天才能搭乘轉接的航班。他們蹲在地上,如凝結成一大團的細菌。這裡離歐洲和北美乘客來來往往的區域還有一段距離,他們登上快捷堅實的班機,每個座位前有更寬敞的腿部空間和個人電視,他們呼嘯飛去只為參加一次會議,那架勢讓人很難想象他們也是會拉屎——撒尿、流血——哭泣的人類。絲綢、開司米羊絨、漂白的牙齒、百憂解抗鬱劑、膝上型電腦,午餐吃一種叫米蘭的三明治。
法蘭克福。機上乘客在一個相似的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