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朝歡。
但他現在可以回答了:“因為他們瞭解顧雲天。”
他們是真正與顧雲天兩次交手的人,不僅瞭解其武功實力,也逐漸看出了他的心理--
旁觀者。
顧雲天把自己視為一個旁觀者。
他不太親手做什麼,或頻繁地動用武力,也不全然追求“權力”“地位”“必勝”之類的庸俗之物。他們看出了第二次臨安之戰,甚至是顧雲天故意攪局,才使顧門敗了一次。
可是,一個旁觀者,在偶爾撥弄棋子的同時需要保證最基本的一點:隱藏自己。
顧雲天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
直到十五年後的今天。
他一直在做危險的遊戲,所以,必須在任何情況下留有餘地。其核心,就是不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真正能力暴露出來。
在前兩次江、謝兩人全力以赴的條件下,他們打得旗鼓相當。那麼,最後一戰,若顧雲天真正動用全部力量,此消彼長,他們不再有半分生還的可能。
所以實際上,在嵇聞道用嵇無風消耗掉江玄內力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淮水之役是必輸的結局。
……
所以若按照第三個假設發展下去,他們,以及正道全部都是滅頂之災。沒有人能夠倖存。
在這種絕境中,江玄只能想出一個辦法,而且依舊是利用顧雲天的旁觀者心理:
用自己的命,暫且保全其他人。這樣的代價,已是最小。
他們首先自然要將嵇聞道這個不穩定因素排除在外。然後,謝桓帶著“嵇聞道故意消耗江玄內力”這一籌碼去找顧雲天,提出了合作,並主動說第二天自己會背刺江玄。
這樣當然不足以徹底取信顧雲天。所以在江玄的要求下,謝桓貨真價實地一刀刺去--
如此,江玄重傷,顧雲天才能徹底信任謝桓。
接下來,謝桓觀察局勢,若能趁顧雲天分神和懈怠的一瞬偷襲,則是不利處境中唯一的獲勝可能。
但這樣的好事,確實很難降臨到他們頭上。
所以他們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那就是江玄死去、顧雲天罷手,已經和顧雲天達成合作並證明了自己的謝桓能留得一命,以圖來日。
而因為謝桓和嵇聞道的“背叛”,顧雲天十分享受兩人帶來的“驚喜”,並且期待著更多驚喜,暫且不會再動他們。只要再蟄伏几年,嵇聞道與謝桓聯手,未必不能勝過顧雲天,除掉這個武林之害。
根本不是什麼“必勝之術”,只是一個迫不得已而為之的“以一換二”之策罷了。
……
眾人瞠目結舌,莫不敢信。
“可是,為什麼必須死的一定是江玄?讓謝桓去當這個犧牲者不行嗎?”
“是啊,而且為什麼嵇聞道趕去了,江玄和謝桓又都死了?”
“難道是他們兩個在最後的生死關頭又開始想求生了,才互相殘殺而死,讓嵇聞道撿了便宜?”
……
這些問題,其實也都有同一個答案。
江玄了解顧雲天。
“一個旁觀者,最怕的是什麼?”
當江朝歡提出這個問題時,他們都愣住了。
旁觀者,會怕什麼?
他肆無忌憚玩弄人心、撥動局勢,甚至一次次放任危險滋生、膨脹,只為得到出乎意料的驚喜。
這樣的人,他會怕什麼?
不。
恰恰是這樣的人,有一個最怕的東西--
“引火上身。”
江朝歡肅聲說出這四個字。
“他選擇旁觀,其實不止是因為追逐驚喜的愛好,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