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如今陰陽兩隔,眾多門人忍不住悲從心來,已經有年輕的弟子開始低低的抽泣。
“哭什麼!”薛開山突然爆喝一聲。
“死便死了,大丈夫何懼死耳!”薛開山怒目圓睜,在眾門人的臉上一一看過去。
“區區一個陽明劍派,還不至於把咱們崆峒打得斷了根!”
“有骨氣的,回去之後練好功夫,這筆賬來日咱們再來找陽明劍派算個清楚!”
“回去之後,誰也不許跟師父、師祖們哭訴,求他們出手!統統給老子滾去勤學苦練,自己的仇,就要自己來報!”
一番話說得眾人群情洶湧,齊齊面孔扭曲,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夜之間便練好了武功,直接上山挑了陽明劍派的老巢。
“三年!我薛開山把話放在這裡!三年之後,師門長輩一個都不勞他們大駕,依然是老子帶隊,跟陽明劍派決一死戰!”
“都有沒有種?”
“決一死戰!”震天般的呼聲山崩海嘯一般在營地中響起,人人臉上還帶著淚痕,腰桿卻挺得筆直,頭高高的昂起。
見到此情此景,就連李承淵也不由得雙手顫抖,顯然是激動無比。
見到李承淵的模樣,蕭千離輕笑道:“承淵,三年之後,為師許你一併前往。”
“我?”李承淵不禁一怔,目中流露出一絲遲疑之色,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蕭千離認真的點了點頭,低聲笑道:“三年之後,陽明劍派的掌門,便由你親自打發。”
“陽明劍派的掌門?”李承淵很快反應過來,不由得又驚又喜。原來這位新師父,竟然對自己有如此的信心麼?
聯想到師父那一劍之威,李承淵不禁悠然神往,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苦練武功,爭取早日達到師父那種天人境界。
營地中,薛開山已經將火把拋擲向柴堆,熊熊烈火頓時升起。
“諸位師弟、師侄,一路走好!”
“諸位一路走好……”
眾人齊齊呼喝,卻再無悲聲,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堅定的信心。
在石雲的指揮下,崆峒門人大多開始收拾行裝,準備趁夜轉移,而薛開山卻牽著兩匹馬走了過來。
“承淵,這是你的青影,以後它還是跟著你吧!”
“蕭真人,大恩不言多謝,這匹白鸞原本是六師弟的乘騎,六師弟……如今便轉贈於閣下。”
蕭千離也不推辭,含笑接過韁繩,薛開山猶豫了片刻,還是緊緊一握拳,沉聲道:“老薛祝閣下馬到功成,切不可讓那遺寶落在陽明劍派手中。”
蕭千離微微一笑,點頭道:“理當如此!改日若有緣相逢,再把酒言歡!”
“好走不送!”
二人翻身上馬,徑直迤邐而去,馬蹄踏踏,漸漸消失在濃郁的夜色中。
一場血戰,首座賀蘭翰當場戰死,負責主攻的太陽一脈的劍手死傷無數,幾乎將陽明劍派的太陽一脈生生打斷了脊樑。
在沙角的西北角,有一處極為神異的沙山,山勢陡峭,沙峰起伏,如虯龍蜿蜒,沙粒共分紅、黃、藍、白、黑五色,晶瑩透亮,一塵不染。
從離開師父算起,柳隨風與楚尋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才找到這個地方。
沙山上狂風呼嘯,腳下砂礫轟鳴如雷。趁著天色大亮,二人艱難的爬到山頂,極目遠眺,二人幾乎是同時發現了一汪極為顯目的泉水。
那泉水極為古怪,竟然生在沙山中央的凹陷處,長達百餘丈,寬卻僅僅只有三四十丈許,彎如新月,漣漪縈迴,碧如翡翠。泉水邊生滿枯黃的蘆葦,任憑旁邊沙山風吹沙滾,卻始終不落入泉水中。
“師兄,你看,那是不是就是師父所說的月牙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