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男女老幼,一個個雙目緊閉,口中塞著一根軟管,想來維持生命的藥物就是從這根軟管中喂入。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不時有人衝出官差的警戒區域,抱著某個罈子痛哭流涕,顯然是認出了罈子裡的藥人。
城中出了這樣的大事,城守驚得戰戰兢兢,連連向柳萬三打躬作揖。
“無妨!”柳萬三雖然已經老態龍鍾,病懨懨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死掉,此時卻依然虎瘦雄風在,搖了搖手,正色道,“兇手已死,金大人自可結案。”
“兇手?兇手在哪裡?”
聽到柳萬三的話,城守似乎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追問道。
“在這裡!”
柳萬三一指牆邊擺放的一排屍體,第一具屍體赫然便是房中的那名黑衣人。
“都是死人啊……”城守面有為難之色,剛要再說,卻見李承淵大踏步走來,順手將那冒牌柳隨風和中年隨從扔在地上。
“活口這裡有,這兩個傢伙任憑你審問!”李承淵滿不在意的說道,“城守大人儘可放心,你想要什麼樣的口供,儘可在這兩人身上問出來。”
幾人都詫異的低頭看去,見到兩人躺在地上只會唉唉叫痛,頭臉都腫成了豬頭一般,柳隨風低聲問道:“三師弟,你怎麼把他們打成這個樣子?”
“沒什麼!”李承淵若無其事的笑道,“師父教給咱們的‘面無全非拳’果然有用,師兄你看,他們如今不是特別老實麼?保證問什麼說什麼。”
“面目全非拳?”柳隨風不禁搖頭苦笑道,“師父的調侃之語,你還當真了……”
不提李承淵在那裡洋洋得意,那城守只是問了幾句,頓時大喜,連連向李承淵等人致謝不提。
正在眾人紛紛擾擾之時,一輛推車緩緩駛入院中,柳隨風見狀,急忙迎上前去,叫道:“大哥!”
蕭千離見來人大約二十五六歲模樣,樣貌儒雅溫和,與柳隨風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想必就是柳家長子柳隨信,當下微微點了點頭,怪不得當初柳隨風對自家大哥極力推崇,看來此人性情敦厚,頗有長者之風,倒是家主的好料子。
兄弟見面,自然免不了抱頭痛哭一場,柳萬三嘆息半晌,忽然抬頭道:“蕭掌教,老朽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掌教應允。”
“但說無妨!”
柳萬三蒼老的面容上露出一絲苦澀,嘆息道:“老朽想通了,這錢真乃招禍之物,傷人、累心,倘若不是這家主之位引發紛爭,老朽三子如何會落得走的走,殘的殘?倘若不是柳家引來賊人窺測,又如何落得隨雲身死?罷了罷了!”
“掌教惠恩柳家良多,老朽願將這大半家產交付純陽宮……”
蕭千離微微皺眉,見他似乎有推脫之意,柳萬三又道:“掌教不必推辭,此後柳家也僅有我這把老骨頭與隨信二人相依為命,留些商鋪打理,聊過殘生便是。”
還沒等蕭千離說話,旁邊的柳隨風卻插言道:“爹,你糊塗了半世,如今倒是做了一件清白事情!”
只聽柳隨風道:“問道典籍有云:富之為言者,乃畢備足也。雖說柳家的財路大多也算是正大光明,只是我在柳家多年,何曾見過你賙濟、放賑?以我道門之見,一者佈施無愛惜,恩惠普流通,賙濟救窮急,功德揚八方。二者供奉上道,敬事三寶。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他說著話,目光卻向大哥柳隨信看來,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均是展顏微笑。
一番話說得柳萬三老淚縱橫,連連搖頭道:“錯了!全錯了!可笑老朽擔當家主多年,竟然還不如兩個兒子看得透徹!隨信,如今你頭上的‘代’字可以去掉了,從今日開始,你便是柳家下一任家主。”
柳隨信一愣,伸手挽住柳隨風的手臂,二人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