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放進步兒的碟中,輕聲道:“步兒,快用些餃子,一會兒還有得爭執。”
嘆息著用完餃子,外堂的爭執越加激烈,魯淑與步兒走到堂外,庭院中的梅花在寒風中靜靜盛放,魯淑伸手為步兒摘下一枝瘦梅,與她坐在廊下細語,隨著步兒出嫁的日期臨近,魯淑的心情似乎也越加沉重,在經歷了前期的不愉快之後,他彷彿頓悟了許多。
正說話間,突聽呂蒙的聲音,那刺耳的聲音驚碎了滿院的沉靜,“魯大人這般固執的要將荊州借給劉備,那是因為他真的不瞭解劉備此人,大都督覺得劉備此人志向不凡,而且慣於反噬其庇佑者,就算咱們把荊州借給他,也無法換來劉備的忠誠……。”
氣惱莫明,步兒與魯淑一同站起身,呂蒙與陸遜並肩而來,看見他們,便站定腳步,呂蒙揚起眉,滿面的不屑,“魯大人堅持將荊州借給劉備,真真是送羊入虎口,無論如何,咱們都支援大都督,荊州必須以武力取回。”
聽他不住口的攻擊爹爹,步兒禁不住漲紅了臉,反唇相譏道:“你難道是神仙嗎?你怎知一定要靠武力才能將荊州取回?這世間能夠獲勝之道絕非只有武力,如你這般只知逞匹夫之勇,真真的可笑?”
“可笑?”呂蒙高傲的昂著頭,彷彿不將步兒放進眼中一般倨傲,“難道就靠你從諸葛亮那裡拿來的一張無用的借條,咱們就能取回荊州嗎?”
氣得渾身發抖,站在一旁的陸遜見步兒眼蘊眼光,知她又氣又怒,心生憐憫,雖然心中也贊同呂蒙的看法,劉備狼子野心,表面忠義,實則奸滑,從前背叛曹操與袁紹其為人便可窺一斑,與其合作絕非長久之計,曹操雖然在赤壁大敗而歸,但實力不容小覷,放眼天下,能夠與曹操匹敵的,也只有孫劉聯盟,但這聯盟絕非久長之計,看步兒如此氣惱,陸遜低聲道:“呂將軍,在此刻,咱們還是得和劉皇叔聯盟,以拒曹操……。”
“曹操?”呂蒙冷哼一聲,一拳打在伸進長廊中的花枝之上,亂雪紛飛,“曹操此時自顧不暇,西涼的馬騰韓遂坐視許昌,曹操自顧不暇,如何顧得上江東之事,要取下荊州,此刻是最佳時機,偏偏魯大人顧忌孫劉聯盟,害怕咱們強取荊州會導致聯盟破裂,於我輩而言,這等的聯盟不要也罷。”
真真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呂蒙原來目不識丁,投軍之後鬧過不少的笑話兒,不曾想在周瑜身邊歷練數年,竟然有這般的眼光,步兒咕哚了嘴,“你如何知道魏王自顧不暇,曹仁的大軍虎視眈眈,太史慈將軍在太原屢敗屢戰,咱們江東也是自顧不暇,爹爹的主張,是最切合江東實情的。”
“你一個小小的女子,藏在家中繡花即可,理什麼天下大事?”呂蒙似乎也惱了,黑眉高聳,聲音禁不住也提高了,“咱們江東行伍中人,都覺得羞恥。”
“你們羞恥什麼?”步兒尖刻的聲音彷彿是一把薄而快的刀,就魯淑都未見過她這般惱怒,“真真應該覺得羞恥的是我,當日大都督提兵攻打荊州,呂將軍也在軍中,那為何又讓諸葛亮不費一兵一卒便取下了荊州?劉備厚顏佔據了荊州,若沒有那張借條,世人誰又知道荊州屬於主公?”
“是嗎?”呂蒙漲紅了面孔,咬牙切齒,“你是如何取得那張借條的?那是諸葛亮為了討好你,你道是他果真應承了荊州歸主公所有?你鼠目寸光,如何知曉諸葛亮的用心?”
聽他出訪侮辱自己,步兒氣得渾身發抖,魯淑將她護在懷裡,步兒一陣委屈,眼淚奪眶而出,此時堂中眾人已聽到他們的爭執,魯肅當先走出,周瑜站在門旁,對呂蒙怒目而視,“呂蒙,你做什麼?你年紀幾是步兒的兩倍,又是男子,竟然如此的逞口舌之利,還不向步兒道歉?”
悻悻的注視著魯肅懷裡的步兒,她仍然在哭,呂蒙壓低了聲音,“是我不對,步兒不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