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還滿喜歡這種經歷風霜的老街氛圍呢——妻子邊張望四周,邊喃喃說著。
「至今你每次回老家,也都不會過來大學看看把,為什麼呢?」
「呃,畢竟……也沒有什麼事情嘛。」
「那麼學園祭的時候回來就好了呀~」
對於妻子的疑問,他用笑容搪塞帶過。
與妻子結婚之後,他仍會每年確認學園祭的舉辦日期。之所以說不出口,是因為他始終在逃避。
「欸,跟你同屆的社員們會來嗎?如果可以預見他們就好了。」
不料,她這番不經意的發言又說中了他的心聲。
「不可能吧,大家又沒有約好。」
他佯裝苦笑回答,同時內心深處一陣刺痛。
畢業之後不久,在一種不須明言的默契下,接連幾年大家都會選擇一天聚在一起。就是連休第一天的晚上。即便沒有約好就前來,但只要察看社團大樓附近,就一定會遇見某人。
然而,又過了數年之後,同伴們逐漸因為調職或是換工作,散落在各種「不太方便過來」的距離。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其中也有人移居至遠方。
因此事到如今,他也不好意思邀請大家在學園祭時會合,但若沒有事先約好,也不能保證見得到以前的同伴,只是徒增撲空時的空虛感罷了——不,這樣自欺欺人也無濟於事。其實就是因為每當他一想到屆時或許見不到任何人,那股湧上心頭的寂寞感,就讓他愈來愈怯步。
儘管如此,每個人卻都不夠老實。不敢拿起電話聯絡大家:「今年的學園祭大家見個面吧!」
明明經常以電話或簡訊聯絡、明明偶爾少數幾人會一起去喝酒,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說得出「喂,要不要回今年的學園祭看看?」這句話。
就像是「機研號」與黃金騎士號對戰時,那個垂死掙扎的掃堂腿招式。
倘若試著問出口,對方卻早已不再執著於「那段時光」,不會再特意撥出時間見面的話,怎麼辦?
大夥各自都擁有家庭,事業忙碌,難得的連休卻要特地回到母校的學園祭,大浪費時間了吧——如果他們開始這麼想的話,怎麼辦?
抱歉,我有點不太方便回去。
他害怕正面聽到這樣的回應,因此施展不出比掃堂腿還要強大的招式。
「啊,那個是正門嗎?」
見到遠處搭起的拱形大門,妻子興奮地抬高音量。
「啊,對。」
時至今日,他仍然有種錯覺,彷彿那臺萊姆綠色的登山越野車,又會譁眾取寵地翹起前輪疾衝而出。
「該怎麼形容呢……」
妻子走過拱門後,大感意外地嘟囔:
「明明是祭典,感覺卻好樸素呢。明明就組裝了這樣一個氣派的拱門啊……是故意儘量不佈置的嗎?」
拱門上,間隔平均地貼著「第○屆成南電機工科的大學學園祭」幾個大字,每個字都是逐一印在B4紙張上,並將字型放到最大。僅此而已。
「咦,我們每年都是這樣啊。其他大學不一樣嗎?」
「因為我就讀女子大學,也不曉得他校的情況……不過,我們雖然無法組裝那般氣派的拱門,但是佈置上會更加用心喔。固定裝飾用品就有紙花等等……我也去過男女同校的學園祭,也和我們一樣,會佈置得比較華麗呢。」
接著她一邊走在校內的人行道上,一邊指向貼在牆壁上的傳單。
「你看,譬如傳單。這樣也未免太過單調了吧?」
以封箱膠帶粘起的純黑白影印傳單,貼滿了整面牆壁。
「當然,我知道一般膠帶的黏著力不夠,可是我們都會用其他裝飾品遮掩住膠帶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