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就是,中樞權威,經甲午投降一挫,徐一凡在兩江差不多半獨立就差明著說要造反又是一挫,本來就是氣若游絲,現在經譚嗣同在這麼一舉動,再忠心的人都看明白了,這煌煌大清,就等著不知道誰來最後給它蓋上陀羅經被了!
憂心國事的未免就是潸然淚下,滿心彷徨不知所依。不知道大清能不能撐得住,也不知道徐一凡能不能接手全盤。如果譚嗣同居然撐得住,到時候大家又該如何選擇?
更有別樣心思的人,值此末世,本來就身為督撫坐鎮一方。徐一凡做得嗣同做得,我又為何做不得?還是先觀望一下局勢吧……要是徐一凡不能表現出能取而代之的氣魄本事,不能儘快以雷霆手段劈開眼前這一團亂麻,收拾眼前這紛亂到了極處的局勢,他也不過便是個人!到時候自己未嘗不能一方諸侯……人心鼎沸,議論如潮。列強公使國內的電報絡繹於途,也在拼命蒐集最新的情報。就連這段時日奄奄一息,因為大清國內內亂而來不及敲定對日最後合約而暫時鬆了一口氣,勉強維持著的日本政府,居然也偷偷摸摸的在自己國內報紙上面喊出來了——如果天助神佑。清國由於自己內亂而崩潰的話,那麼大日本帝國就算又闖過了一個關口。捲土重來,亦未可知!最好的指望,就是譚嗣同真的能在北地穩住局勢大權獨攬。嚐到權力美味的他,拼命抵抗徐一凡的野心才好。到時候清國南北內戰,日本就可以休養生息……幾家列強在華的西文報紙,卻因為利益相關,沒有日本這種幸災樂禍的心態,反而在發了最新時局進展的新聞後,在時評當中隱隱約約的哀嘆。日本殘廢,清帝國走向崩潰,在遠東要圍堵俄國的擴張,看來只有指望清帝國迅速出現一個可以收拾局勢的強人——愛新覺羅家。再也指望不上了!
歸根結底,大家的目光在短暫的為北京變動目眩神馳之後,還是自覺不自覺的轉向南方。徐一凡,又會怎麼做?
江寧城督署之內,北京譚嗣同逼宮的訊息傳過來,門口也跟澡堂子似的,奔走之人,來往不絕。有徐一凡自己手下心腹,有地方有頭有臉之士,還有各地督撫先期派到這裡來的代表。
就連江寧城百姓,這一兩天也樂意來這裡看看熱鬧。老百姓的議論,又和局中人不同。他們更願意談徐一凡和譚嗣同的兄弟關係,再加上一個武林大豪王五,哥仨一頭磕在地上。現在一南一北,平分天下,這是什麼氣魄?到時候,也不知道是徐大帥封譚嗣同當一字兒並肩王,還是反過來?王五這個大哥厚道,不和兩個弟弟爭天下,到時候不知道是就一個天下兵馬大元帥呢,還是賜王五一根金鐧。上打昏君,下打諂臣?
禁衛軍督署親兵營下值在旁邊來碗豬油湯麵,老闆還會神秘兮兮的湊過來:“老總,譚大人當初是和大帥歃了血,先到北京城的吧?要是總爺能見到大帥,唉能說句話,北京城當了幾百年的都城了……讀書人講的,我在旁邊聽到的,一西安二洛陽三北京四南京,輪也該輪到我們在天子腳下了,唉是的啊?”
江寧城中,有心人都望徐一凡的督署湊。誰都盼著能見他一面,就算撈不到這位權傾東南的徐大帥說的實在話,瞧瞧他臉色也是好的啊!那些督撫主人還要看風色,只是先派來的代表,更是沒頭蒼蠅也似。徐一凡本來就不怎麼待見這些代表,他又不是在他那個歷史上民國年間軍閥爭霸,互相派代表大家討價還價。老子要的是你督撫親身來朝!現在不來,到時候也得來。
平日裡他就從來不接這些代表求見的帖子,這個時候這些代表再怎麼尋頭覓縫,更不可能見著他老人家。這些在地方也是有頭有臉,身上多半有個道臺卻罩著的代表們也只得大多時候眼巴巴的坐在督署門口附近的小飯館裡頭,看著徐一凡的那些新朝手下神色匆匆而來,又神色匆匆而去。想拉點交情都拉不上……他們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督署門口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