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等地步,那些南洋宗族大佬,又怎麼還能站在那裡?
一場一向由大宗族主導的南洋宗親大會,現在卻已經脫離了軌道。或者說,隨著徐一凡的意志,在起舞了。
光緒十九年四月五日,荷蘭和清國簽訂泗水炮案善後條約。條款之優厚,被世人稱為道光以後國朝絕無。
同日,徐一凡在南洋宗族大會,籌款一千四百四十九萬關平兩白銀。投效南洋知識青年九百餘人。其中一千萬兩,是泗水李家獨力提供。同時李家小女李璇,跟著徐一凡,悄然返國。不過這些,都是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了。
同日,李鴻章正式上書朝廷,請徐一凡練禁衛軍於朝鮮。慶軍六營,將撥給徐一凡統帶。
清朝上下,只是關注著徐一凡能給滿朝上下,帶來什麼樣的變數。他又會怎樣應對和朝廷北洋之間的關係?至於徐一凡籌了多少銀子,並不是他們所關心,也難以想及的事情。
第三卷 在朝鮮 第一章 … 時局如棋
春意在北京城也漸漸濃郁了起來。原來一向乾冷的天氣也漸漸變得略微有點溼潤溫暖。貓冬的人們也脫掉的皮子的大坎肩。北京城善捕營和庫丁的爺們兒,更是利落的穿著一身小棉襖就在街頭招搖過市了。茶館酒肆,也有了春季才開了口的鳥兒婉轉的啼叫聲音。西山健銳營那些最守著老滿洲風俗的旗兵們也一定選了化凍的日子,跳他們的薩滿舞、除了春季固定要起的風沙,一切都已經有了春天的氣象。
甚至這個春天,北京城的活力還比往日要更足實一些兒。街頭巷尾,人們仍然議論的是徐一凡在南洋的所作所為,他才簽訂的那個條約啦,李鴻章奏調他去朝鮮練兵順便鎮守屏藩之國啦,種種樁樁,各個階層的人們都議論不休。譚嗣同主筆的大清時報更是在四九城裡賣得風生水起的。大清自從中法戰爭以來死氣沉沉十餘年,當年的風雲人物又是漸漸凋謝。大家都隱約覺著這個國家一定出了一點兒什麼問題,可是偏偏又不能有條有理的說出來。老百姓哪裡有那麼一個見識!大家就只是模糊覺得,該出一個什麼中興名臣來延續大清的氣數了。徐一凡這麼高調的躍起,還登鼻子上臉的摧折了洋人一把。不管統治階層是什麼想法,在老百姓心目中,那個威望地位可還了得?
“喝!徐大人醉酒草書驚蠻夷。指著洋人教訓:‘還敢欺負咱們百姓不敢?還敢我再調兵船來打你!,嚇得洋鬼子連連畫招。然後乘坐大兵船傲然返國,要向老佛爺萬壽報吉祥的……這進了京城,不是紫禁城騎馬。也該是賞紫韁了吧?頂小頂小,大人現在是布政使的銜頭,賞個頭品頂戴還是手拿把攥。爺們兒,您說呢?”
“賞什麼都該!難道賞李鬼子?當初在廣西,要是徐大人和當時李鬼子換個位置,咱們越南還能丟?現在還好李鬼子識趣兒,奏請徐大人去守朝鮮屏藩。這是替天子守國門來著!”
“李鬼子有什麼好心?他是怕徐大人去他北洋參乎,李鬼子精著呢!現在就盼著菩薩保佑,讓徐大人在朝鮮能練一支神兵出來。將來朝廷出奸臣,還是洋鬼子上門。能殺回來勤王!”
“小聲兒點,國朝能出什麼奸臣?沒聽見莫談國事麼?”
市井民間如此。公卿百官也無不各懷心思。如果說當初徐一凡在攪動京華煙雲地時候兒,還是在滿清這個深不可測的官場裡面只是試了一下水而已。那麼這次從南洋載譽回來。那麼就是正式要在這個官場角力沉浮了。那是要牽涉到了太多人的利益位置,甚至還有立場問題。朝廷扶植徐一凡分北洋權的意圖瞎子也看得出來,北洋勢力倒也是有攻有守。祭出了讓徐一凡去朝鮮的法寶,大家都明白,朝廷是萬不可能不答應的。將來如何,還真是要走著看呢。這個時候正是默默觀察,豎起耳朵打量的時候兒。再說了。徐一凡另起了一個局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