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正廳,只擺一桌酒,八人依次坐著陳然、顧憲章、林銘達、耿一民、孔立民、駱益同、趙增、林泉,向義山、張權、蔡書記、柳葉天、姜志明、陳而立、龔志超等人只能坐到隔壁的偏廳。
看見林銘達與林泉倆人走進正廳,張權轉過頭,與陳明行對視了一眼,彼此眼裡的詫異,是那麼的明顯。林泉這些年也整出些事,至少在靜海市上層社會有相當大的影響,但是張權沒有認真的去看待這些事,理所當然的將一切都歸結到老書民陳然頭上。他倒是讓人注意著陳建國兄妹三人,但是眼前的情勢來看,林銘達、林泉有資格進去陪顧憲章,看來這兩年的目標竟是盯錯了。一直自信滿滿的張權多少有些挫折感。也只怨他在與耿一民的鬥爭一直採取守勢,也就是說一直處於弱勢。
陳明行卻是認真去查過聯投的根底,只是所獲有限,從種種跡象來看,聯投極可能是耿系官員手裡的一個金融工具,他這麼年輕,既然有資格坐進正廳裡去,豈不是說耿一民透過聯投已經緊緊扒上顧憲章這條船了?
第二十八章 小人之惶惶
陳建國站在門口,看見顧憲章站起來跟林銘達握手,整個人都傻在那裡,有些發木,不知道是進去還是退出來。
陳衛紅見大哥支在門口:「怎麼不進去?」探頭看見林銘達、林泉坐在正廳裡,嘴巴張了張,沒發出什麼聲音,將陳建國拉出來,小聲的問,「他們倆怎麼坐到裡面?」
「我們是不是跟三妹家來往太少了點?」
「也不能算少,上次小仨出車禍,我還託人送過去二百塊錢呢,你跟二哥倒是沒表示,怎麼回事?」
「林銘達與耿書記是同學,趙增得到耿書記的器重,多少跟林銘達有些關係,小仨好象跟省委顧副書記很熟,顧副書記這次下來,好象是沖小仨的面子來的……」
陳衛紅張著嘴半天忘了合上,臉色灰敗,彷彿讓陳建國的一句話戳破她盛氣凌人的氣勢。
「不可能吧?」陳衛紅安慰自己,「小仨屁大的人,連個正經的女朋友都沒有,能整多大的事情?」
正廳的酒位有些亂,都是顧憲章點的人。陳建國這些年專營的眼光讓他看出些門道來,眾人之所以會聚集到這棟宅子裡來,不是因為離任多年的陳然,而是那個他們一直漠視的林泉。
陳建國內心煎熬,他與陳衛紅站在院子裡絕不好受,進,進不得,退,不曉得退到哪裡去?過了許久,陳建國拍了拍大腳,說:「去找建軍拿拿主意。」
陳衛紅記性當然不會壞到將剛才的事情忘記,也不會將林泉剛才盛怒的眼神忘掉,心裡更是忐忑,臉色鐵青,手指稍都禁不住微微發抖。倆人顧不上招待客人,低頭往外走,碰上端著酒杯走過來的老二陳建軍,一左一右夾著他的胳膊,就往院落裡拖。
「怎麼了,怎麼了?」陳建軍嚷嚷著,「你家小晉的領導,金彰金局長,我給請來了,你倒躲起來了,我剛幫你陪了三杯酒。」
將陳建軍拖到一邊,陳建國倒不曉得要說什麼,嘴唇囁嚅了幾下,丟了顏色給衛紅:「老四,還是你來說。」
「我說啥?」陳衛紅聲音有些走樣,「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呢。」
「什麼事?」陳建軍詫訝的看著他們兩人,「你們都怎麼了,好象給別人打了一記悶棍?」
陳建國舔了舔嘴唇,感覺有些苦,確實,感覺有些苦:「你到爸那個房間看一眼,你就明白了。」
「難道還有妖怪了?」陳建軍疑惑的走過去,回來事,失神落魄,踩了一粒石子,差點栽了一跤,旁邊有人跟他打招呼,都沒有聽見,心事重重的走到陳建國,陳衛紅邊上,聲音都有些抖:「我說這些款兒、腕兒,怎麼可能不請而到呢?」
「你看到什麼了?」陳建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