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時冒出的那句話著實勾起了三年前,那段不太美好的回憶。餘某某啊,她嘆,回身問道:“這餘某某是誰?”
看來的目光有些詭異。
“你們瞧什麼,我沒認為這個餘某某是我,好奇,只是好奇。”她反覆強調。
林伯咳了聲。
“那個……”有個夥計支支吾吾地開口,“對罵的兩人是南京城有名的潑婦,前兩天打馬吊其中一人輸了幾兩銀子,至今沒還,結果另一個就上門罵了三天。”
這時又一聲:“做人不能餘某某,快還銀子!”
哦,看來這餘某某是出了名的老賴啊,不然這兩個潑婦也不會拿他來對罵。這個餘某某絕對不是她,一來她不欠人銀子,二來她不會打馬吊,放心了,她放心了。
想到這兒,她眉眼舒開:“你們忙,你們忙,我去去就回。”
看著她漸遠,林城這才拭去盜出的冷汗。
“還好被少主料中了。”老頭長舒一口氣,而後瞪向幾個呆愣的夥計。
“你,你,你,還有你,差點就壞了大事,今後看到少夫人繞道走,聽到了麼?!”
第四章 做人不能餘某某(下)
出了上官府,不多時便至保泰街。因國子監坐落此地,故而街道兩旁多是書肆筆鋪,墨香文臺,石泓硯齋,單看匾額便覺雅極。真是文采三吳地,風流帝王州。
餘秭歸熟門熟路地走過幾家寶號,拐進略顯清冷的小巷。彼時正值日中,本是春困襲來的好時候,可飯鋪裡幾個學子一手託書,到嘴的白飯停在空中,臉頰染抹潮紅。
“真是斯文委地,做人不能餘某某!”一人憤而拍案,其他幾人皆嘆,不謀而合,再翻一頁。
斯文委地,原來這個餘某某是個愛打馬吊欠錢不還的讀書人啊,真是老少皆宜,男女通用,這餘某某是個人才。月牙眼眯啊眯,試圖看清讓國子監才子都愛不釋手的書名,忽地對上一名學子的眼睛。
騰地一下,那人臉爆紅,紅得讓她想到上官老爺說的紅果子,方才她也是這般,實在是太沒氣勢太丟臉了。
“這……這位姑娘有……有事麼?”紅臉學子道。
還好她不是結巴,不然,一顆結巴的紅果子,上官老爺豈不要笑死,她暗自寬慰。“請問公子,這附近的採菊書鋪搬到哪裡去了,只是幾日未來,怎地就成了飯鋪?”
“採菊書鋪?”學子奇怪地打量她一眼。
“不是這個名麼,我家老爺明明說是啊。”眼兒眨眨,十分無辜。
“原來是你家老爺,在下就說姑娘怎麼會看那種書。”學子稍稍鬆了鬆手中的書,封皮上隱隱露出兩字——聞錄。
難道是《國子監聞錄》?
“姑娘,姑娘。”
她回過神。
“這採菊書鋪姑娘莫要找了,若你家老爺要看,就去街口的孔孟寶齋買幾套經史子集吧,俗話說讀聖賢書……”
“有勞公子。”
她轉身就逃,這人根本就是個小老頭吧,經史子集,她還不如回去看《玉簪記》。埋著頭,她一路狂奔,待到巷尾突然聽道。
“姑娘在找採菊書鋪?”
腳步一滯,她看向巷裡,只見說話那人逆光站著,嬌小的身子揹著個大書箱,活像一隻胖蝸牛。
“小老闆?”她不太確定地開口。
聞言,男裝小老闆一癟嘴,委屈似的嚎啕大哭:“陳姑娘,我好苦啊!”
“我不姓陳。”看著衣袖上漸漸氾濫的水漬,餘秭歸冷靜道。
“哎?”短暫停頓,淚水復又潰堤,“李姑娘,我好苦啊!”
“我也不姓李。”
“那……那是王,不不,劉?還是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