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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說她應該冷冷一笑,自行而過,甚至頭也不抬,直行直過才是,怎麼會這麼好心?

她說:「反正你們這種老布牛仔褲,有沒有泥巴也看不出來。」

女同學見到這樣,便散開。

我笑說:「花開得真好。」

「後生小子,也緩篝意花開花落?」她問。

我無意中總算得到一個與她並行的機會。

「不小了,廿三歲。」我說:「你呢?」

她很大方的說:「剛剛卅。」

「外表看上去跟我們沒什麼兩樣,」我很老實的說:「不過態度上有很顯著的分別,主要是你劃了一條界限。」

「即使我跟你們一樣大的時候,也沒有你們這麼開懷。」她微笑,「你們這一代幸運得多,那時候我們中學畢業便要出來找工作,只有極少數幸運者才可以直升大學。」

我問:「是因為經濟關係吧。」

「嗯,一半是。一半是因為那時在戀愛,無心向學。」她笑。

沒想到她忽然說那麼多,我意外之餘有點驚喜,什麼都需要時間,終於她肯把我當作朋友。

「真不幸,」我說:「我要回家換衣服了。」

她說:「明天見。」

我把她歸入面冷心熱的那一類。人年紀大了總沒有年輕時那麼衝動,做事多少有點保留,事實上她並不是一個隱藏的人。

就這樣,我毫無保留地傾慕看她,但表面上越裝越密實,連妹妹都覺得她以前過度疑心,以小人之心,度錯了君子之腹。

我最欣賞尹白的懂事,從不爭無謂的意氣。把一切都看得很淡,當然,她一定也有奮得要緊的事與人,只是我們接觸不到她那個階層。

她看著什麼?感情?那個漂後碩健的男朋友?抑或是大學文憑?不過很難從她嘴裡套出什麼來。誰企圖接近她都被她擋駕,除非像我這樣,以大公無私的姿態出現。

我的演技是越來越逼真了,我慨嘆,居然可以把感情深藏不露,板著面孔在她面前做人。而她居然也相信我是一個純潔的小朋友,與她在一起,就是為了要做那個運動會。唉。

情人節那天,我送她一復神秘花籃。我並沒有具名,單是傾訴了心意,附著一封短箋,上面寫:「希望可以有一日,對你傾訴我的感情,面對面,而不是寫信。愛慕你的神秘人。」

送出花籃之後,我安樂很多,抱著手等看她收到之後的反應,我要加緊演習演技,不使她者出真相才可。

我不是愚弄她,我只是不想她知道我傾慕她。一曉得之後她便會疏遠我,但是我又禁不住不在情人節送她花束,多麼矛盾的心理。

她收到花之後,雖然不對我說什麼,但是看得出對我格外留神。那是一束驚人的玫瑰花,全部卅六朵,全是雪白的長精紐西蘭種,花了我一個月的零用。

我像沒事人似,並不避開情人節這個話題。

我說:「什麼節日都有,聖誕新年、著陽端午還不夠,還有這些嚕嗦的小節。其實要送花,平時也可以送。不過尚不及農曆年那麼無聊,嘩,例如派鈔票,真瘋狂得徹底。」

她淡然說:「我是什麼節都不過的。」

「真的?」我不相信。

「正如你說:要慶祝何必選日子。」她說:「只要有心情,管它是不是十三號星期五。」

我笑了。她的心情一直不怎麼樣,我從來沒看她大笑過。

大膽的問:「是不是還為過去那段感情煩惱?」

「什麼?」她睜了睜眼,「不是不是,」擺手,「我不是新近離婚的,我離婚有十年了。」

我鬆口氣,「那根本是八百多年前的事。」

「是嗎,可是那一方面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