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求見都無法見到父王。親自去找首相,首相卻說,父王最近為了東陸軍團圍攻不利大為傷神,無心接見任何人。”
巴赫多說到這裡,歉然地看了眾人一眼,似乎因為見不到皇帝,對眾人感到非常抱歉。
稍微一頓之後,巴赫多又繼續道:“後來,我請熟識的宮人安排,化妝進入父王的寢宮……”
巴赫多一邊講,回憶也迅速倒轉,回到那震撼的一夜。
趁著寢宮侍衛沒有注意,巴赫多裝做伺候皇帝,靠近一直端坐在桌前的父親。一靠近才發現,巴韓諾一直都維持著固定的姿勢,機械性地翻閱奏章。
巴赫多小心的靠近,壓低聲音喊:“父王……兒臣是赫多。”
巴韓諾不只沒有回答,甚至連頭都沒抬,就像完全沒有聽到巴赫多的聲音。
巴赫多愣了一愣,還以為巴韓諾沒有注意,遲疑了一會兒,又小心的提高聲音:“父王、父王……”
巴韓諾同樣沒有反應。這時,另一頭的侍衛,似乎轉頭看向這邊,巴赫多連忙躬身,假做聽從皇帝的指示,待侍衛又轉回頭去之後,才又再次靠近。但這回,巴赫多沒有再喊,而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按上巴韓諾擱在桌上的手。
巴赫多本來以為,這一來父親會注意到他,沒想到一觸控之下,卻嚇了自己一跳,因為觸手可及,竟是一片冰冷。這溫度分明不似活人。一驚之下,巴赫多直覺扭頭往父親的臉上看去,但不看尚好,一看又驚得差點連口氣都喘不上來。
呆滯的雙眼、凹陷的眼窩、眼珠恍如死魚般的僵硬,青白的臉、蒼白的嘴唇,已經不再是熟悉的父親模樣。
“父……父親。”巴赫多顫著聲音叫喚。
與方才一樣,巴韓諾沒有任何反應,即便是眼珠的一個輕微轉動,或者是嘴角的微小挑動,都完全沒有。
渾身冰冷的巴赫多,在原地呆站了許久,待燭光因為吹入寢宮的夜風而閃動時,才回過神來。
一回神,巴赫多立刻將手一轉,按上了父親的手腕,按了許久,卻遲遲感覺不到他期望中的跳動。
手在顫抖,巴赫多顫抖著鬆開手、顫抖的收回後,再遲疑地伸向父親微垂著頭的鼻前。
忽然間,巴赫多覺得自己的雙腳,有些站不住了。沒有脈搏、沒有呼吸、沒有溫度,有的只有在燈光下,機械性翻動書頁的手,情景詭異得讓巴赫多心臟緊縮得近乎窒息。
不自覺的,巴赫多一步步的往後退,退到原本他站立的地方。他需要冷靜,也許,一切都只是幻覺,等一下,他的父親就會站起身,一如往常的在寢殿裡踱步。
巴赫多就這樣沉浸在紊亂的思緒裡,直到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們都退下。”
巴赫多一直低著頭,聞聲心頭一震,頭更是不敢抬起分毫。因為,他聽出來這人的身分,正是帝國首相馬默,那個多次告訴他父親不會接見他的人。
直覺的,巴赫多跟隨著其餘侍衛步出寢宮。
離開寢宮之後,眾侍衛站在寢宮門口,巴赫多藉口如廁,閃到了一個可以望見寢宮視窗的角落。
寢宮裡的燭火,將寢宮裡人影的活動,映照的非常清楚。巴赫多看到馬默些微佝僂的身影,站在那張父親一直端坐著的桌前,似乎伸手按上了父親的頭,然後,本來端坐著的父親,突然以非常不協調的僵硬姿勢瞬間站起。馬默持續著按住父親頭部的姿勢,一步、一步往寢宮內走去。說也奇怪,父親就像被馬默牽引一般,跟著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像是牽線木偶……
這情景實在看不出什麼,若不是之前巴赫多在父親身上,察覺出那麼多的不對勁,絕對不會有像現在這般渾身冰冷的感覺。
視窗已經看不到裡頭的影子,熟悉宮廷鬥爭的巴赫多,很敏